“当官的是保护百姓的,为百姓谋划的,不是搜刮百姓的!云大人,你这么做,是什么意思?”
当天,就有官员跟有钱的富商来质问了。
云令政收回眼,声音冷漠:“大灾之年,又遇到战火,现在一切平静,暴雪又至。如果你独善其身,你们独善其身,国危矣。你们这些踩在百姓头上的富商,官员,赚得盆满钵满,可以不给百姓分一杯羹,但总要给他们一条活路吧,你们说呢?”
云令政下令,要求所有百姓,放弃死伤的亲人,开始转移。
所有丧葬一切停办,更要求富商拿出银钱。
还有官员,要求州府将库房开启,共同抵御风雪。
这在大家眼里,简直是笑话一场。
为首的富商上前:“我老父如今死在家中,银钱是我自己赚的,我凭什么听你的?那些百姓管我什么事儿,我要为他们的生死负责?云大人自己解决不了这些难题,就开始要挟勒索下面的人,未免可笑了些吧?皇帝也没有在大灾之年,强制要求我们这些富商捐赠银钱来救济百姓的道理!”
明晃晃的就差问一句。
你算什么?
云令政没回应,而是看向了州郡大人:“让你将所有的百姓聚集起来,你做了吗?”
“如大人所言,死伤过多,百姓们安葬自己的家人,需要废些时日。大战都已经过去了,这雪也不会大到哪里去,所以……生死是大事,死后若不能周全,不能体面,那活着的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人总是想要给过世的亲人一个好一点的归宿地,起码安葬,起码奔丧。
云令政看向了富商:“百姓缴纳赋税,国力强盛,你们在国力强盛的基础上赚的银钱。取之于民,用之于民。无百姓,无国家,无国家,无你们,无你们手中的银钱?天灾战火,山河破碎重整之际,当初在国力强盛是你们吃喝,这时候你们就想着自己了?没有当初西洲的富庶完好,有你们富贵的份儿?你若说你一分一毫都不是依赖西洲的强盛赚取的,你的银钱是天上掉下来的,那今日,你们便不用出银钱。”..
富商们有些无法应答。
有钱人自始至终觉得自己赚的银钱是自己的本事,跟国有什么关系,跟小老百姓有什么关系?
“那你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们连自己家人的喜丧之事,一切停办,听你调令?”
云令政垂眸,淡声开口:“本官,有这个资格。”
他看向了州郡。
州郡开口:“云大人的父亲,云霆风大人,先前跟着长子云大将军抵抗军队。之后,有联手五子云江澈,运送军粮。这一场战争之中,云霆风大人,是保证了州府百姓粮食,军队粮食不愁的重要枢纽。他前几日因公殉职,累死在了一堆堆的公案跟前。”
富商们是没想到的。
再战火纷飞的时候,有钱也买不到粮食。
但是他们这些州县的粮食是没有缺少的。
并没有像是其他起兵造反的军将管辖,因为百姓没有吃的,开始反抗。
“那又怎么样呢?”富商们冷哼。
州郡开口:“云霆风大人无丧葬大办,只草草埋葬,尚且连一块墓碑都没有。”
生死是大事,是大事。
中原人最忌讳的,就是死后成无主孤坟。
富商们看着云令政:“到时候在迁坟就是了,总归你们这样的累世官宦,不一样的。可我们说到底是百姓,若是不搭理自己家人的丧葬,把家人随意安葬,那可能都没有机会再重塑坟墓!”
“云大人说了,云霆风大人,不迁坟,不立碑。一切,以眼下大局为准,等大局定下之日,风雪过去之后,山河重塑那天,云霆风大人依旧葬在这里。”
谁不希望魂归故里。
富商们听闻,忍不住去看云令政。
他们知道,这是云令政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