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负手而立。
之前假冒他的老人匍匐在地,脑袋贴着地面。
少年身上不经意间散发而出的恐怖气息让老人瑟瑟发抖。
不知过了多久。
少年唇角勾勒起来一抹冰冷弧度。
“我的这位老友还真是变得我快要不认识了。”
老人跪在一旁,“世皇大人,您确定他就是您的那位老友?”
少年的脸上挂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深沉,就像是一个老怪物一般。
“不可能认错,只不过他的状态有点奇怪,眼下天下大乱已经拉开了帷幕,不论东方还是西方,那些沉寂了几百乃至是数千年的恐怖大凶即将出世,这位老朋友是该焦头烂额了!几千年的筹谋,能不能行,也就看今朝了!”
老人跪在少年脚边,“世皇大人,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少年沉默了好几秒之后,“我观了两千多年的星象,推演了三万余次,这场浩劫依旧是个谜团,每一次推演出来的结果都是不同的。
能有如今这吊诡莫测的变局,这位老朋友功不可没,他以一己之力逆天改命,可惜啊,最终即便是胜了,怕是要落得一个身死道消家破人亡的结局了。
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静观其变。”
闻言,跪在地上的老人怔了怔,“就没有万全之法?”
少年看着门外,缓缓抬起手,接住了一枚悠悠转落的黄叶。
将泛黄的树叶举在眼前,那双深邃的双眼看着眼前枯叶的脉络,“一叶可以障目,也可以知秋,人命为叶,天地横秋,依我之见,他的这条命纵然障得了天道之目,却也无法更改四季更迭的自然规则!末法时代,天地沉沦,棋局已定,何来万全之法?”
跪在地上的老人顿了顿,“可您说过,这天穹之下这么多的执棋之人,就没有一人可以破此棋局吗?”
少年手指一搓,手中夹着的落叶飞转了出去。
“破局?谈何容易!当年我料定天下将变,骗了始皇,带人东渡至此,不出我之所料,四处揭竿,烽烟遍地,大秦覆灭。
而后几百年,在那大汉之后,便是三分天下战乱不休,魏晋之末更是动荡不宁,天下四分五裂,魔头纷纷脱困出世。
当时我重回故土,尝试趁乱获取龙脉,我与他在天下祖脉的昆仑相识,坐而论道,后来大乱之际,我这老友冲出昆仑横渡天山,又远赴藏地,不知出何缘故,之后竟以国师自居,去扶持那太平真君杨三郎后的杨家仇池一把,奈何那杨家烂泥扶不上墙,又出了个野心蓬勃想要九凤吞龙的蛇蝎女人,然而大势已去,我这朋友从那便销声匿迹。
在此期间,魔头作乱,神州板荡,九州陆沉,哀鸿遍野,为镇压魔头,在他授意之下,悬道司死伤无数,差点断了香火,这才镇压了魔头,换来了之后安宁。
后续他又暗中扶持了另外一脉杨家安定天下。
几百年后,在那李氏王朝,有位朋友推演天机,沉浸之际被人从后背推了一把,当时他也将这天机隐晦道出。
天命为人之骨架,时事为人之血肉,说什么逆天改命,无非就是伤筋动骨,凡夫俗子伤筋动骨尚要修养百天,他想要伤的是这天命筋骨。
纵然为此筹谋数千年,可想要破局,你觉得是这天命金刚不坏,还是他能无坚不摧?”
老人匍匐在地沉思片刻之后,“您不是说过,这场浩劫的变数就在东方吗?既然有变数,那就肯定有破局的几率,纵然几率很小,那也是有胜算!”
少年远眺东方,双眸之中倒映着仍旧暗黑的天际。
“hisiri!明日天气预报!”
机械女声传来,“明日阴天。”
少年看着天边,“阴天,看不到太阳升起了!”
二人陷入了短暂的缄默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
小野疏生驱车赶回。
少年看了一眼小野疏生。
“送回去了?”
小野疏生开口道,“没有,他半路上换车走了,我就回来了,您的意思是?”
少年嘴角挂着冷笑还有几分懊恼。
稍稍岔开腿,小头的火辣肿胀痛感通过神经传导到了大头。
回想刚才竟然被弹了小勾勾,心中难免会有些愤懑,这个年轻人与昔年沉着稳重的国师判若两人,可他身上那股狂躁暴戾的嗜杀气息却又与当年如出一辙。
“两件事,第一,他刚接手了活死人分布在亚洲势力,又杀了居山建吾,居山建吾背后的财力势力他刚刚得手,可以拿一部分过来。
第二,你时时刻刻盯着国内江湖那边那一边,倘若那边乱的程度更上一层楼,你亲自去一趟,帮我给两位朋友带个话,邀请他们来这里一叙。
一位在春秋草庐,应该已经复苏了,还有一位在京城,袁家,他也该从棺材里面醒一醒了。”
“明白!”
身后的老人依旧跪在那里。
“世皇大人,那要把他彻底留在这里吗?”
身为浮世八位世臣之首,自然有承担起给世皇大人排忧解难的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