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郞,此为北地之鱼,肉质细嫩鲜美,与河豚相比毫不逊色,很值得一品。”李元婴如同没有看到冯智戬的惨白脸色,亲切而又友好地介绍着亲事们搬上来冰鲜留王鲔鱼。
冯智戬猛然回过神来,看向亲事们搬上来的大……巨鱼,虽然只有半条,却有丈余长,其肉嫣红若刚刚落下的桃花瓣,在阳光下又有种好似晶莹剔透的美艳……惊诧地说道:“留王鲔鱼?!”
“二十二郞确实颖悟过人,难怪某与你一见如故,某等排行二十二的人,奏是招人喜爱。”李元婴将手搭在冯智戬的肩上,语气比原先诚恳了三分,“不要害怕火炮,火炮只会被用来对付想要祸害大唐的敌人,绝不会伤害遵纪守法的子民,当然,也不会伤害大唐的友好邻邦。”
歪过头看向唐俭,笑道:“唐傅,某说的可对?”
“王爷所言甚是,我们大唐的军规有言:与民秋毫无犯,当然更不会将火炮对准他们。”唐俭的脸实在是太有说服力,不管他说的话有多离谱,别人的第一观感都是此人诚恳可信,何况他说的还事关军规。
“至于云鹤府、少府和工部,更多的是将火炮用在开山修路架桥,你们所见到的玄路,最早铺设出长安的一条,便是从长安到洛阳的玄路,最宽处四十五丈,最窄处也有三十余丈。关于南北两条崤道的路况,你们就算没走过也应该家里的人听过。”
冯智戬的呼吸骤然停顿了三息,他认为唐莒公还不如不说的如此详细,通往广州的玄路是如何修建的,他曾默默观察过几日,那些炸山的油纸包,和眼前的火炮绝对不是一回事……更加拘谨地勉强笑道:“某等自然相信滕王和唐傅。”
冬果带着侍女和庖人着手料理留王鲔鱼,牡……沅孺人不会再料理普通游宴的菜肴,她的任务更多是暗中护卫滕王,以免有参见游宴的美人为他国间人,借着歌舞接近滕王,行刺杀之事……其实更难对付的那些讨他喜欢,谋求进府为姬妾的花魁,真不好说她们的真实目的到底是甚。
“你们就不怕吗?”卢十八看到天空出现十几道云纹的时候,颓然瘫坐在矮榻上,似乎被抽取了全身的筋骨,双目失神地问道。
萧瑀出身宗室,不可能看不出火炮意味着什么,就算萧瑀全心为李唐皇室,萧家不可能都和他一条心,再说还有其余世家在朝堂为官的人,他们都看不到背后的重重危机吗?
“怕。”萧锴并没有任何想要遮掩的意思,拿起酒壶灌了一大口酒,低声冷笑道。“但我们更怕再次战乱四起的日子,某家阿姑流落东突厥十几年,见到了很多北逃之人,那可不止有普通百姓。”
普通百姓能跑到北地避难的又有多少?大多数是大族豪族带过去的家奴和侍从。皇帝轮流做,世家掌社稷,除了头脑发热的有限几个癫狂人,没人愿意再回到王与马共天下的乌衣巷。
不是说各家对掌控朝堂没有想法,可是近百年的折腾,各家均有折损,那种折损还不是小打小闹的断枝缺叶,而是动不动就差点族除的斩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