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儿子开了一家医疗器械工厂,生产一款限时腿部康复仪,正好联众医疗器械这块有个招标,不过他的厂子规模太小不够格,他想让我给开个特殊通道。”
沈潮汐听明白了,这是借着亲情来做生意了!
“这人脸皮真厚!”
商江寒赞成道:“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
沈潮汐听他话里有话,侧头看他。
男人眉宇清隽,眸底深沉,辨不出喜怒。
男人大手在沈潮汐松散的发顶轻轻揉搓。
两人话题并不沉重。
“他要求不高,就是希望能把招标的资格降一些,让他儿子的工厂能报上名,至于能不能中标,完全不在强求范围内。”
勉强靠关系进入招标资格,在一众竞争者后坐末尾,成功的几率能有多大?
可想而知。
“他为什么这么做?”沈潮汐由此一问,也觉得姚辰东费尽苦心可能是徒劳。
商江寒收起手,捏了捏眉骨,沉默片刻才道。
“他儿子是残疾人,说是五岁那年在芝加哥旅行途中被车撞伤,多年手术数次仍然落下残疾,不能行走。
不过,他儿子是个器械天才,十几岁便得了机械类创作大奖,单是个人专利项目就有十数个。
前年,他儿子回国创办工厂被同行骗了,赔的挺惨,还丢了多年潜心研发的智能AI家庭协作的生产权,后来才开了这个小工厂。”
沈潮汐缓了几秒问:“他不是很有名的摄影师,不会帮他儿子吗?”
从姚辰东坐的车和穿衣上能看出,他经济条件不错。
“姚辰东说他和儿子不在一个城市发展,根本不知道这事,后来回国才知道的。”
沈潮汐神情淡淡,问:“因为他为身残志坚的儿子奔走求人,你被感动,所以同意了?”
商江寒握了握女孩纤白细手,一时无语。
她很聪明,知道那半个小时时间对方打成目的。
他确实同意了,还帮忙给市场部去了电话。
摸不清女孩会不会不高兴,商江寒在想如何劝她的话。
他是商人,利益固然重要,家人的感受不得不顾及。
话还未说出口,便觉胸口被挤压,低眸见沈潮汐的脸又贴了上来。
女孩气息柔和,没有怨念和不服气,嗓音悠然。
“你说他能做个慈父,为什么当初却那样绝情,我舅舅和妈妈也是他的孩子,他一走了之,怎么不知道孩子们过得难不难?现在他又有孩子,还是……,他却愿意落下脸,厚着脸皮求人,求的还是以前最对不住的人?”
女孩的不解完全出于本心的某种感情宣泄,并不需要任何答案。
商江寒拿下巴蹭着女孩光洁额头,似是在解释什么。
“汐汐,前些年我创办了一个残障人士基金会,这个人我没法拒绝,只能给他一次机会。”
时间飞逝,已入九月。
沈潮汐的预产期还有半月。
这段时间,无论如何商江寒不再允许她外出。
姚纯因为两个孩子初入小学,晚上要盯家庭作业,每天上午过来,下午回家。
其实,对于生孩子这件事,沈潮汐并不害怕,每次产检都是指标正常,无非最后痛一次就过关的事。
所以,一家人噤若寒蝉,小心翼翼时,沈潮汐却能吃能喝,加强孕妇锻炼,谈笑风生。
这天,郑娟娟过来,送了一条百家被,说是在小区挨家挨户要的布料给做的小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