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本的计划中,第一步最是惊险。
盗跖的实力可是实打实自己一步一步练出来的,他练习轻功吃得苦根本不是钱谦这个靠着外挂一步登天的人能够想象的到的。
因此尽管天明也同样开挂一步登天,但能不能抗住盗跖的袭击还是个未知数。钱谦只能寄希望于盗跖轻敌,不会一上来就使出全部实力。
但没想到盗跖吃了大亏,急于找回场子,不光使用了全部实力,甚至还使出了自己负荷不了的速度。
钱谦暗叫要糟,正想着怎么赖掉赌约呢,却不想天明给了他一个大惊喜。
从小在最底层求生的天明,想法向来不拘一格,也最知道要抓住时机,穷追猛打。看着猝不及防被晃花了眼的盗跖,天明没有丝毫犹豫,冲上去就施展开天山折梅手。
同样是折梅手,但这下化被动为主动,便宜可就占的大了去了。
于是盗跖再次体会到了不久前刚刚体会到的憋屈,无论自己打算朝哪里跑,脚步刚动,就有一只幼小的手掌带着阴风袭来,盗跖被迫只能展开小巧身法在原地打转。
盗跖想哭,你们能不能行,稍微照顾一下我的偶像包袱能不能行?老子堂堂偷王,偷王啊!竟然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同时被师徒两个人用这种诡异的方法戏耍,而且竟然还是当着自己女神的面。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死了吧,跳到这池子里能不能淹死我?
盗跖绝望地发现好像不能,从小在江南水乡长大的自己,潜水浮起已经成了本能,别的不敢说,至少在这水流平静的墨规池想要淹死自己都做不到。
墨规池的潺潺流水声像极了自己最爱的江南丝竹乐曲,盗跖却发现自己想吐。
杀人不过头点地,谁知道这师徒二人一个赛一个的流氓,竟然把人家干的兴趣爱好都没了。
盖聂觉得刚才劝天明拜钱谦为师是个错误,你看看这才多久啊,这么好的孩子都成什么样了?
钱谦不信服,除了几门武功,所有的都是天明自带属性,讲道理我现在还是像骗这个熊孩子学葵花宝典。见了高月就走不动道,自己多不要脸啊,怎么就有这种情种徒弟,太丢脸了。
好在天山折梅手的技巧性毕竟比独孤九剑还差一些,天明的功力也比盗跖差得远,就更别说战斗经验了。
盗跖渐渐稳住了阵脚,脚步虚浮,身子不住摇摆,像是弱柳扶风,轻易地避过了天明的进攻。
“嘿!”
盗跖以极小地幅度闪过天明的一掌,试图伸手抓住天明的手腕,反制天明。可惜天山折梅手号称天下武功无所不能化入其中,感到劲风袭来,天明下意识地手腕一翻,反而差点抓住盗跖的手。
还好偷王之王最快的不是身法,而是手速。作为一个贼,一个大贼,天字第一号的大贼,盗跖绝对不会在偷东西的时候被人抓住手腕。
扯肘缩手,闪过了天明的一击。
又打了几十招,盗跖发现自己会的武功都用过了一个遍,而天明手上的新招却还是层出不穷,偏偏还每一招每一式都针对自己的动作,就仿佛专门修炼过克制自己的武功一样。
盗跖开始萌生退意了。管他是不是个熊孩子,自己可是个小偷来着,猥琐是一向的常态。
盗跖退意一生,反而豁然开朗。
自己是谁?偷王啊!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从这点来说,自己跟杀手没有什么区别,而且自己比他们更能跑,跑的更快。他最擅长的根本不是正面相抗的武功,而是轻功身法。
刚才因为面子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一定要正面拿下这个小孩,反而相当于是以己之短,攻敌之长了。
天山折梅手,很强,没错,老子认了。但哪怕强如钱谦,强如独孤九剑,也不是靠舞得密不透风困住的盗跖,而是靠丰富的经验,料敌机先。
但是钱谦有系统,天明可没有,他现在的实力完全不足以真正发挥出天山折梅手的精妙之处。盗跖已经稳住了阵脚,以他的眼力看来,天明的双掌罩出的一个圈子,简直四处漏风,全是破绽。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你掌法再精妙,总有换招换式的空档,这个空档可能很小,可能很短,别人突破不出去,但我盗跖能!
盗跖嘴角弯起了一丝弧度,一脚踹向天明面门。天明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撤掌挡在脸前。
“哈,再见了,小毛孩!”
盗跖轻笑一声,轻易地退出了包围。
小孩果然就是小孩,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套路,接下来只要利用速度放他的风筝……
盗跖刚刚自以为得计,却突然感到身旁阴森的风骤然一变,变得炽热无比,仿佛自己被绑在了太阳旁边。
一个念头还没转完,阴森寒冷与光明炽热地转变就已完成。冷热相激,让盗跖的身躯不由一颤,内力的运行也顿了一顿。
天山六阳掌,阳春白雪。
轻功,全在提气轻身,内力都停滞了,轻功自然也施展不下去。盗跖这一停滞的功夫,就看天明的手掌如同叠浪般一浪一浪攻来,自己面前仿佛是重重山关,拦阻难行。
天山六阳掌,阳关三叠。
“卧槽!”
盗跖大呼一声,双脚连蹬,练了二十年的轻功终于没在紧要关头掉链子,盗跖的脚轻轻点在天明手掌上,宛若一片羽毛,轻飘飘地毫不受力,巨大的掌力没有带给他丝毫伤害,反而将他越推越远。
不过盗跖也是将轻功发挥到极致了,内息转换又是一次空档,如果这时候有人攻上来……
盗跖念头还没转完,就见一个手掌印在眼前越放越大。
尼玛啊!
“轰!”
仿佛开山般的响声响起,天明一掌正印在盗跖胸口。中了天山六阳掌正面威力最大的一招“阳歌天钧”,就算盗跖的内力高过天明一个大境界,恐怕也得修养些日子了。
“这不可能!我不信!”
盗跖在空中倒飞的身形凌空一翻,稳稳地落在了地上,只有他苍白的面色昭示着他中过一掌。
“这小孩刚刚明明不会武功,他怎么可能一瞬间就变的这么强?难道他本来就是你的弟子,你们两个联合起来坑我?”
盗跖绝不相信有人能短短半个时辰就从普通人成长到能打伤自己的地步,一定是这坑比又坑自己。
“这些都不重要,我看你还是好好回忆一下狗是怎么叫的,方便你一会学的更像点的好。”钱谦似笑非笑地看着盗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