扁鹊一张红光满面的老脸瞬间都绿了,很是难看,“这个……我……草民……”
“传说中的扁鹊原来是这等模样,看来我有必要回宫彻查一下太医的人品问题了。我看这医家首领,还是让蓉姑娘来当算了。”看到扁鹊的做派,扶苏哑然失笑,转身拱手,“老师,此人若还敢大放厥词,只管来找学生便是。”
“老……老师?”扁鹊年纪虽然老,精神却好得很,扁鹊之名的传承非同小可,“你叫他老师?那他岂不就是……”
“没错,当朝的太子太师,就是这位钱先生。”
扶苏都懒得搭理他,还是安三在旁边说道,“老东西,你得罪谁不好,得罪了钱先生,你以为东皇太一保得住你?东皇太一连他自己的阴阳家都快保不住了,不然你以为真就没有太医能治好星魂的伤,还轮得到你出手?”
扁鹊很是尴尬,妈的光在山中埋头苦修,竟然不知道世道变化。不过人老也有好处,完全不会有年轻人那么多的意气之争,放不不如。
只见扁鹊瞬间整了整衣冠,一副孤高而独立的样子,似乎马上就要驳斥权贵了,谁知道老脸上突然堆起了谄媚无比的笑容,对着扶苏连连拱手弯腰,下巴快要碰到脚面上去。
要不是这个时候不兴跪拜礼节,看这样子,此老绝对会一步一磕头,跟着扶苏一路从桑海磕回咸阳去。甚至就连安三这种太监,扁鹊也对他恭敬的不得了,一口一个“太监老爷”,一口一个“安公公”。
妈的太监这个词儿本来给安三用就还嫌早好不好,那都是排位前三的大宦官才能用的称号,后面还跟个老爷,像你这种世外高人的老爷子不都应该是怒斥阉狗误国什么的吗?
钱谦还没吐槽完毕,扁鹊已然转过头来,冲着钱谦继续大礼参拜,“哎呀不知先生乃是当朝太师,神仙一般的人物,小老儿聆听教诲还来不及,冲撞了先生,真是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跟着连孙子辈的端木蓉也成了他奉承讨好的对象,钱谦真心很奇怪他到底是医家掌门还是马屁家掌门。
“扁鹊先生,您老就不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妥?”钱谦目瞪口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只好单刀直入,“不如这样吧,我们讨论一下医术。”
“不敢不敢,讨论不敢。钱先生功参造化,洞察宇宙,小老儿有幸聆听先生讲座,哪里敢置喙捣乱?”扁鹊下意识地继续吹牛,突然楞了一下,道:“先生说要探讨什么?”
“医术啊。”钱谦很是随便地说了一句,就仿佛吃完晚饭之后去院里把鸡喂了一样容易。
“这个……咳咳,医学博大精深,小老儿苦学三十年,方敢宣称有所笑小成。当然先生天人之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学起来显然是快的很的,先生若愿学,小老儿必定倾囊相授,包管不出十年,先生就是当世第一名医。”
涉及到自己苦学了一辈子的专业,扁鹊终归还是有那么些许的节操,虽然依旧在不着边际地乱拍马屁,但是嘴上已经有了点把门的。眼底最深处也微不可查地闪过一丝不屑。
能这么年轻作为帝国太师,扁鹊是不怀疑钱谦有能力的,但是自己是谁?医家最高的首领,而且还是扁鹊名号的传承者。要知道在医家,并非是首领就有资格称扁鹊的,如果医术不到,甚至四五代都没有扁鹊的继任者。
就这么个身份,这个黄口小儿敢撇着大嘴跟自己说什么“探讨医术”?区区二十的年纪,能够精通一道已经是天资妖孽。说句实在话,就钱谦这种毛头小子,在医家磕头跪拜求扁鹊指教的资格都没有,还说什么“探讨”。
“老先生先别急,听我一席话。”扁鹊猜的一点都不错,钱谦懂什么医术?青霉素、磺胺什么的忽悠忽悠端木蓉也就算了,能叫“扁鹊”的,没有可能被几个药名忽悠住。
“先生请讲。”扁鹊连听都不想听了。
“震惊!全球最毒食物前五名,我们竟然还常吃!”
“震惊!这几种东西搭配吃是剧毒,其中第三样我们还拿它当大补!”
“养生的小技巧,这样做能让你多活二十年!”
“进入初秋!这12个养生小常识你必须要知道!”
长期混迹于七大姑八大姨家庭微信群的钱先生套路深了去了,中老年朋友圈的养生小妙招儿全知道。什么雄凤山、乌仁吉、刘洪斌,听过没听过的全都往上堆。管你能不能听懂,反正我也不懂,能忽悠住你就行了。
“风湿骨病,被称作不死的癌症!就像嘎韭菜一样,只要三服药,保证你去世!”钱谦咧着嘴瞎白活,别说扁鹊带来的几个医家弟子,就连端木蓉和扁鹊都有些茫然。
这是啥?这踏马又是啥?听不懂,卧槽又听不懂?
扁鹊老先生的心思现在跟一副对联似的,感觉自己被带入了一个想都不敢想的神奇领域,仿佛回到了自己还是一个四五岁的熊孩子时,第一次听师父传授医道博大精深的时候。
“一年让我赚几百万,我说,那还是人吗?”钱谦当然知道分寸,纯粹的伪中医别说骗扁鹊了,就算是普通读书人都骗不了,毕竟这个年代的读书人都会两手医术,落地秀才也是江湖郎中。
不过骗术的精髓是共通地嘛,就是给人忽悠一些他们不懂的东西。自己也讲不清楚不要紧,只要让听众听不懂,那你就成功了。
“所以说这个手术无影灯的创建是非常伟大的发明,外科手术能够开颅,在骨架子上打钢钉。X光、B超、彩超,绒毛膜促性腺激素检测……”钱谦越吹越觉得牛逼,自己都快信了,妈的老子就是一代神医啊,赚老百姓的钱我只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