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冯依然拐回四班的时候，教室里只剩下三个人。
“哎，李宝玉，还没走？复习呢？”冯依然一进门，一边打着招呼，一边快步地走向乔飞的座位。
“恩。”李宝玉确实在复习，下周的模拟考试，对他来说，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不过，今天他留下来的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和冯依然说几句话，他知道冯依然还要回来。
看到冯依然并没有看自己，也没有停下来，他只好收回欣喜的目光，重新低下头，写起了卷子。
“燕子，乔飞，你们俩个只够可以的啊，我不是让你们先看着笔记吗？”
燕子和乔飞尴尬地瞅着桌上来不及收起的折纸，不好意思地在脸上堆起笑容。
“依然，对不起，我不明白你拿这个物理笔记给我干嘛？让我替你还给谁？”
“乔飞，你的招飞复试都过了，你还不明白，自己现在该干什么吗？”冯依然有点生气，语气生硬得有些陌生。
“依然，你别生气。他现在正计划着好好复习文化课呢。”燕子在一旁随声附和着。
“燕子，还有你，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是坐在这最后面，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想混日子啊。“乔飞和燕子低下头，不再回答，教室里陷入了几分钟的沉默，连坐在前面的李宝玉，也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然后，冯依然缓和了态度，收起了严肃的语气，轻声说，
“乔飞，你知道你能通过这个复试，多难得呀。多少人想得到它，你不知道吗？咱们全校才有两个人通过。可是你呢，你考虑过你的下一步吗？作好打算了吗？最起码利用这两个月，好好地临阵磨磨枪吧。“
“嗯，我也想。可是心里没有底，不知从何做起。“乔飞小声嘟囔着。
“我给你两天时间，把这个笔记抄一遍，第三天的这个时候，我来拿回笔记本。另外，明天起，给王老师说一下，你们俩个把座位调到前面，前面还有一些空位呢。我要去上夜自习了，你们也别走，开始抄吧。“
冯依然转回身走出教室，留下乔飞和燕子目瞪口呆地互相望着对方，面面相觑。
“哎，冯依然，等等我。我正好要回家，问你个事儿？”慌忙收拾好书包的李宝玉，跟着冯依然，跑出了教室。
“怎么了，李宝玉？夜自习马上打铃了。”
“边走边说，不耽误你。我想问问，如果下周再考进集训班，男生宿舍还有床位吗？“
“我不知道。要不明天，我帮你问问沈老师？“
“哦，那不用了，我自己问吧。“
他们两个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到了集训班的门口，这时，铃声也刚好响了起来。
“行，李宝玉，希望你能考进集训班，我们到时集训班见。“冯依然停下脚步，微笑着看着李宝玉，眼睛里含着鼓励和期待。
“恩，你赶快进去吧。依然。“目送着依然苗条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眼前，李宝玉这才推了推鼻梁上厚厚的眼镜，收回了一直保持的笑容，知足地长舒了一口气，转回身走了。
破天荒地无心于课间踢球的杨英明，等在走廊的一角，把他俩的这一切尽收眼底，刺激到他的并不仅仅是他们彼此的笑容相悦，而是冯依然手里的笔记本并不是那本自己颇费时间和情感的物理笔记本。杨英明不禁感到更加郁闷，他紧紧抱着手中的足球，脚步沉沉地最后一个走进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