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咸阳是个好地方,人杰地灵!”
白氏点点头,然后凑近曹芳蕤的耳朵蹙眉道:“不过我总觉得那里的皇陵太多了!”
曹芳蕤‘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打量了下四周,悄悄回道:“我也这样觉得~”
两人有了共同的秘密,彼此相视一笑,仿佛距离也拉近了不少。
“对了,你知不知道,那个吕充仪被禁足了!”白氏正色道。
曹芳蕤点头:“知道,今天一早庶母们来给母亲请安,我就知道了……”
白氏慢悠悠的摇着团扇叹了口气,“我觉得她就是嫉妒,嫉妒自己伺候了陛下十几年都没能有个孩子,且又看着韩修仪风风光光,她心里就更不舒服了……”
曹芳蕤一时不清楚白氏这话有什么深意,只是捡着不偏不倚的话道:
“可能是吧,不过你看贵妃和淑妃她们,虽然也没有孩子,但为人可亲、可敬,说到底,这也就是眼界和胸怀的差距!”
“这话有理!”白氏点头赞同,“咱们陛下也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你看登基都这几年了,才册封了三个娘子,吕充仪就是眼皮子太浅了,她若是安安分分的,念着那点旧情,陛下也不会亏待她的。”
毕竟议论的是公公,曹芳蕤不太想接这话,因此含糊的回了几句,白氏看出她的心思,忙转移了话题:
“别说宫廷,你就看咱俩,虽是差了辈分,但年岁也相当,咱们嫁过来,一是因为政治联姻,二来就是生儿育女,只是这缘分也不知什么时候才来……”
她落寞的叹了口气,曹芳蕤心神一动,她忽然想起,这位花信年华的婶母,好像没有孩子……
白氏撞见她小心翼翼的眼神,扯起嘴角笑了笑,“无妨,反正宗室都知道,我嫁给大王这么些年,未能生下一男半女,我早就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了!”
曹芳蕤闻言不由得一阵心酸,“总得有个原因吧,有没有请杏林开方子吗?”
“光那几年吃的药没有八十斤也有七十九斤,母亲心焦不已,不知求了多少神佛,让我喝了多少符水,可依旧是无用功……”
白氏微抬着头远眺对面的山坡,眉宇间满满轻愁。
“大王虽然不说,可我也知道,他还是想要个嫡子,后来阿姨催的紧,妾侍在四年间就生了三个孩子,后来我也想通了,合该是我命里没有,这往后的日子有一天算一天吧!”
曹芳蕤心生同情,忍不住安慰她道:“婶母还年轻,如何说这等丧气话,我娘家有一个远房亲戚,二十八岁那年才生下头胎,你瞧,这哪里是命里没有,只是母子缘分未到而已!”
白氏才二十岁就发出如此感叹,曹芳蕤不免心有戚戚,这话既安慰白氏,可更像是安慰她自己。
俩人都是皇室的媳妇,年纪也差不多,丈夫都是庶出,说起一些烦恼来,不免觉得相见恨晚。
只这么一日,便奉对方为知己,之后的日子里,都形影相随,有时连吃饭都在一起。
豫王妃看见后,不免想起自己年轻时,笑称这二人看着像是亲姊妹,蓁娘知道后也很高兴,曹芳蕤如今还没个妯娌,多结识些朋友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当然,她也隐晦的对曹芳蕤说过,不管跟别人玩的有多好,须得记住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
九成宫后边有一大片的森林,从高祖起就划为狩猎区。
随着天气越发热了,女人们都闷在院子里不爱动弹,吃着点心,喝着香茶,再玩会儿游戏,嘴皮子一张一合一天就过去了。
郎君们却是精力充沛,选了好日子,飞鹰走狗,吆喝着马儿往树林子里钻,逮着一只兔子也能追半天,玩的就是一个有趣。
李晖忙完了政务,想起狩猎的快乐,心里也痒痒,索性亲自出马,准备带着儿子大干一场,还对后妃们许诺,今年冬天的皮袄子就归他管了。
皇后忍着笑嘱咐他注意安全,蓁娘却在算计,一件皮袄子怎么也得十几张兔皮,若是兔皮的品相不好,那也无甚用处,后妃十几个,他这话明显就是假大空。
当然,他手底下那么多人,若是每人承担一点,也算是兑现承诺了,不过这么个打法,估计林子里的兔子都要诛灭九族了。
但是蓁娘依然很期待,因为不止李晖去,二郎和六郎都要去。
开始她还很不同意六郎去打猎,他才十二岁,树林子里人多,暗箭难防,若是被伤着了,或是从马上跌了下来,那可如何是好。
不过李晖胸脯拍的震天响,只道会有人保护儿子的,再说男孩子打猎是展现英勇无畏的方式之一,就得从小培养。
若是整天跟在女人身边,难不成长大后去绣花?
蓁娘气的要翻白眼,不过心里觉得他说的有理,因此搂着六郎告诫了许久,让他有危险就跑,千万别逞能。
李晖实在听不下去了,拉着儿子就走,剩下蓁娘一个人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