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家的小谁？
孩子丢了，没个人找。
小警察电话拨出去喊了同事来，同事又出去把能摇回来的都摇了回来。
一堆人围着小姑娘，这个递好吃的，那个递温水。
他们也是第一次如此问询记录。
好些时候才弄清楚——这孩子她就不是县城里的。
往那个唯一的活口。
那天，亲叔叔亲奶奶在村里人的唾沫底下把孩子领了回去，一家子虽然算不得十分地道，人起码也给死去的夫妻俩认真操办了身后事，夫妻俩穷得很，钱都是这位兄弟出得。
要说孩子这事儿，一方面本就不想养，另一方面家里治丧的确忙。家里一合计，今天一早就把孩子送到了县城边边的她亲姥姥家。
大门啪啪一拍，生怕人家不要，亲叔叔直接给小姑娘塞在门口，“不许动！等他们开门你就钻进去。”
亲叔叔自觉聪明，可他就没想想，屋里大厚的棉门帘挡着，他啪啪几声敲门人听没听见？
他拍完门，骑上车就跑了。
小姑娘在门外等了又等，就想着回家。
走是走不明白的，再说她小胳膊小腿能走回村里？走走哭哭，哭哭走走，就碰上了遛弯儿撒尿的旺财。
旺财一听，崽子哭啊，她哭就给她找个人哄呗，家里的崽子就是这么养得，嘴一张，拽着就往家走。
一堆人捋顺了事情，没什么难办的。电话打不通没关系，直接去家里把妇联的人挖出来，一辆小车，又把小姑娘和刘秀芳一起带走了。
另一辆小车去找了孩子姥姥，今天必须来个几方对峙，再怎么也不能拿孩子当皮球踢。
刘秀芳坐车坐得无奈，这孩子她不撒手。
车越开越荒凉，越荒凉的地方就是越穷。
泥巴房的村子，灰扑扑的。
仅一个砖房孤零零立在那儿，烧纸的灰还在门前打着旋儿，鬼屋一样。
儿子死了，心里一点不难受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