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笑,小娘子唇边浮起两个浅浅的酒窝,“这些…都是师兄的猜测罢了。”
“温婉,你敢说你不是杀害我两个表兄的凶手?!”
那小娘子面色微滞,微张双唇,一字一句:“我发誓,我没有杀你的两个表兄。”
“那你敢发誓我两个表兄的死与你无关?!”
温婉一笑,“我和元家三房生意上多有往来,你两个兄长多行不义必自毙,与我有何干系?”
“你还在撒谎!”程允章胸脯起伏,眼尾泛红,“我原以为…你我之间至少有些情谊,我愿意给你机会,你也应该对我坦诚相待。不曾想,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我知道你一身反骨,知道你睚眦必报,但我没想到,你手段竟如此残忍暴虐!”
程允章拿起那根簪子,“这根簪子我在老师家最近的桥边捡到。那一夜,你马车陷落泥中,车夫来寻我们帮忙。当时你头戴帷幕形容狼狈,说是摔倒所致。但其实是因为我六表兄回来找你,你二人发生了抓扯,对吗?”
温婉面色一白。
万没想到回旋镖正中她的眉心。
“对,你没有杀他。”
“你身量娇小,气力不足,而我六表兄学过一些拳脚,按照你的身高是无法割断他的脖子。”
“六表兄死后,我对你曾有怀疑,因此命人制作了和我六表兄同等重量的草人,从我捡到簪子的位置顺流而下。最后在发现我六表兄尸体附近两三里的河道处发现这草人!”
温婉辩驳,“那几日平县暴雨,河道涨水,就算是同等重量的草人也未必能顺着轨迹冲到下游——”
突然。
船舱内一片死寂。
温婉瞳孔微缩,落在膝盖上的手赫然抓紧衣料。
程允章脸上一抹苍凉的笑,“只有凶手才会至今记得那一日是什么天气。”
温婉头皮瞬间炸开!
为自己的愚蠢,更为程允章的敏锐!
普通人怎么会记得一年多前某个时间段是下雨还是晴天?
只有凶手。
她大意了!
“所以…杀他的人是赵恒。”男子声音轻轻,却包含千钧之力,“我猜那一日,赵恒也在,对吗?”
温婉跪坐在蒲团上,小娘子垂着头,紧咬下唇,浑身被一股阴森之气所笼罩。
程允章的眸色是前所未来的锋利,“这也是你为何去父留子的原因。你担心事情东窗事发,元家会找他偿命!对吗?!”
小娘子身子一晃,抬眸不可思议望向他,“你怎么……”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是,我全都知道。杀人是赵恒对吗?”程允章呼吸一滞,突如醍醐灌顶,“所以…这一次杀我五表兄的也是他?他就藏在播州城里对吗?!”
对!
只有这一种解释!
如此全都通了!
练箭之人手指上会有老茧,他观察过温婉身边的人,就连那个屠二爷也是习惯使刀而非骑射,可是他依稀记得……温家姑爷赵恒身手了得精通骑射!
或许这两人早已暗中取得联系!
那么温婉的同伙便是这个被去父留子的赵恒!!
“不是!”那小娘子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她摇头,“不是他!”
这一刻温婉心惊胆战。
她完全没有想到,程允章竟然稀里糊涂的拼凑出了一切真相!
程允章很快抓住了她言语之间的漏洞,“你知道凶手是谁!”
温婉胸脯剧烈起伏着,她睫毛不安的轻颤,船身摇晃,她的目光似乎也跟着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