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保定府杀声震天,数不清的叛军正在围攻西北三镇边军搭建的简易营寨。
短短的几个月,贾政苍老了很多,也消瘦了很多,脸颊和眼窝都深陷了下去,眼睛里也布满了血丝,静静地站在一座不起眼的帐篷外,望着京城方向出神。
一阵风吹了起来,把贾政那头已经全白了的头发吹得凌乱地飘着。
周瑞从帐篷里走了出来,轻声说道:“老爷,外头风大,当心着了凉。”
贾政的目光依然望着远处。
周瑞眼中闪过一丝难受的神色,无声地叹了口气。
“大顺还有救吗”贾政突然问道。
周瑞:“有救,一定有救!大顺亡不了.”
贾政却摇了摇头。
风越来越大,吹得贾政身上的袍子猎猎有声!
周瑞劝道:“老爷,回帐篷吧。”
贾政:“天还没黑呢”
周瑞明白,贾政是担心西北边军的营寨被叛军攻破。
就在这时,风中传来了鸣金声!
贾政颤了一下:“撤兵了”
周瑞开始轻轻地答道:“鸣金声撤兵了.”接着一声欢呼,“守住了!”
“守住了就好!守住了就好”
贾政心中憋了很久的那口气慢慢地吁了出来,转身向帐篷走去,一边说道:“再坚守两日,朝廷的援军就该到了让他们送些酒菜过来,我今儿晚上要喝酒.”
没有听到回应,贾政停住了脚步,转身望去,却见周瑞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贾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队巡视的叛军走了过去,并未瞧出什么,便问道:“怎么了”
周瑞回过神来,四下张望了一轮,接着走到贾政身边,低声说道:“老爷,我刚才好像看到了柳二爷”
贾政愣了一下:“哪个柳二爷”
周瑞:“柳湘莲、柳二爷”
贾政:“他他不是战死了吗!”
周瑞也愣了一下:“难不成看错了”
贾政:“肯定是你看错了。”说罢,径直走进了帐篷。
周瑞转过头望了望那几名叛军消失的背影,自言自语地说道:“难不成真的是我看错了.”
周瑞没有看错,领着那队叛军巡视的军官正是柳湘莲,只是变化很大,不是熟人很难认出来。
他混进叛军已经好几个月了,且成功混进了南安郡王的中军,成了一名队官。
可南安郡王太谨慎了,他只信任南疆军。别说接近南安郡王,他连中军大帐都无法靠近。
走着走着,柳湘莲回头望了一眼贾政的帐篷,或许可以在贾政身上想办法!
这时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
刚从外面回来的张成打燃火绒,点亮了桌上的座灯,接着端起座灯,走到沙盘前。
放下座灯,他将一面小旗插在了沙盘上,那里是崇文门。
牛犇离京后,他拿着林黛玉的信去了南营,见了李虎的老部下,商议好了一切。
只要保定那边传来消息,确认牛犇的叛军和南安郡王的叛军打了起来,他们就可以在南营的配合下动手,夺下京城,等待李虎入关。
也不知李虎的兵马会集的怎么样了希望牛犇那个莽夫能将南安郡王的实力多消耗一些。
想到这里,他苦笑了一下,南安郡王也不是傻子,他在称帝后,对麾下的兵马进行了重整,将投降的官军全部剥离了出去,命心腹领着那些投降的官军去攻打徐州,他则率领南疆军主力、西夷人和新招募的兵马从河南北上。
现在保定府围攻西北兵马的叛军是真正的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