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傅桉又笑了,看向程伯山的眼神也多了几分趣味。
“但你,喜欢程兰茹,不是吗?”
刚进客栈那日,傅桉就发现程伯山看着程兰茹的眼神中满是情愫。
哪怕被自己的容貌短暂吸引了片刻,可程伯山在言行举止时,都会下意识看向程兰茹。
这并非是多年依靠养成的习惯。
是喜欢。
程伯山看向程兰茹的眼神,和易晏舟看着许岁礼的眼神有些像。
只是没有那样深的爱意。
想到这,傅桉又笑了,“若是说这个,那你们二人倒是十分像姐弟的。”
她拍了一下手掌,又指向程兰茹,“毕竟,你对程伯山,也不是全无男女之情。”
“这倒是有意思~”傅桉也不管在场之人的脸色,围着程兰茹转了一圈吧,“你喜欢他,却只把他当弟弟养。”
“却又不许他和别的女人亲近。”
所以程兰茹才会在程伯山被傅桉容貌吸引时打断,才会对突然出现的花子衿敌意大得惊人,若非花子衿是修行之人,只怕那一夜死掉的就不止张佑一个人。
傅桉扯了扯唇角,手指缠着自己的发,“你们妖怪,还真是变态。”
平常人若是遇到喜欢的人,早该想着法子成婚,定下夫妻名分。
程兰茹却偏偏把程伯山当弟弟养着。
客栈走廊的烛火忽地一颤,将程伯山的影子投在潮湿的墙上,扭曲变形。
\"姐姐......是妖?\"他喃喃重复着,忽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像是从胸腔里挤出来的,干涩的刺耳。
花子衿下意识想要上前,却被程伯山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把推开。
程伯山就这样一步步靠近被易轻朝用匕首控制住的程兰茹,口中喃喃着,“怎么可能呢。”
“我一直都跟着姐姐长大,我一直都在姐姐身边。”
“我和姐姐……”
说到这里,程伯山张了张嘴,却又什么都说不下去了。
“假的!都是假的!”程伯山突然暴起,一脚踢倒了走廊上的花瓶,砸到了被傅桉的鬼气绑着的五个男人其中一个人的脚上,后者下意识想要痛呼,却被嘴里的鬼气塞得严严实实,只能忍下这个痛。
程伯山的脸几乎要贴上程兰茹的脸,易轻朝在傅按的眼神下收回了匕首,拉着踩着程兰茹的蝎子尾巴的林晚林一起后退了一步。
程伯山的眼角裂开细小的血丝,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像被砂石磨过喉咙,\"妖怪怎么会......怎么会......\"
“为什么是我呢?”低低的嗓音,夹杂着某种堪称是绝望的情绪。
为什么要带他走?
为什么选了他?
为什么破坏他的生活,为什么不能一直骗到他死去?
为什么!
为什么……要有这些人的出现,揭穿这一切?
傅桉伸手拉住了想要再次靠近程伯山的花子衿,“没用了。”
长廊上的程伯山跪在了地上,十指深深抠进头皮,指甲缝里渗出血丝,似乎要将刚刚进入脑子的讯息全都抠出来。
“都是假的,都是骗人的。”
“不可能,都是假的…”
“这个世上根本就没有什么妖怪,都是你们骗我的……”
“你们都是假的!”程伯山踉跄着站起来,那个被踢开的花瓶不知道什么时候碎了,一地的碎片映出他破碎的倒影——三个不同的自己。
一个穿粗布衣裳的孩童茫然的喊着姐姐;
一个布衣少年满眼爱慕的看着前面的紫色身影;
还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