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吟月听了几句,笑了。
燕窝质量变了。
银耳的品质也不如从前了。
便是每日送到她嘴边的吃食,都没有往日那么可口美味。
……诸如此类的。
若沈吟月是没经过任何风浪的人,听到这里,必定会觉得是底下人不够尽心,或者是恶奴欺主。
但现在她只听了一句,便知道这老太太抱怨的不是吃食不好,而是在说她这个郡主嫁进门之后,对她不够上心,让她过得不如从前舒坦。
甚至是还不如一个妾侍。
这是在点她呢。
沈吟月收回脚,对连枝说:“我差点忘了,花姨娘说了,这个时间点老太太通常都在午休,那我就不打扰了,等晚些述之回来,我与述之再一起过来。”
连枝配合她:“这会不会不太好?万一老太太还没睡呢?”
“那也终究是打扰,再说了,我答应了瑶华姐帮她绣一幅全家福,明日就要送进宫的呢,可不能耽搁,我得先回去加紧时间绣。老太太知书达理,应是不会怪我的,要是怪罪,大不了我与述之跪着求她,跪到她气消了为止。”
连枝又劝了几句,沈吟月似是有所动容:“好像你说的也有道理,皇后始终是外人,开罪一个外人没什么,要是让老太太觉得自己不受尊敬,让述之背上不孝的罪名,那我可真是罪大恶极了。”
主仆俩又折返。
没走几步,便有个婆子从后头追上来:“郡主请留步!”
沈吟月上下打量那婆子:“你是哪个院子的?”
“回郡主,老奴是老太太院里的,郡主可是要去看老太太?真是不巧了,老太太早起时有些不舒服,叫了大夫进府,刚服了药,这会已经睡着了。要不郡主,老奴把老太太喊起来?”
刚还听到老太太抱怨呢,这会就睡着了。
看来这老太太还是有点眼力见,知道不能得罪皇后这个“外人”啊。
而这个婆子出现得这么及时,不用想都知道这人一直在暗处偷听她们讲话呢。
沈吟月也不戳穿,只摆摆手:“听说人年纪越大,就越不能睡着,既然老太太睡了,那就不要叫醒了,老人家能睡个安稳觉不容易。连枝,我们走。”
婆子目送沈吟月走远了,她才回房去。
屋里,老太太把茶杯一搁:“她到底是什么情况?不是说要上这来吗?”
婆子就把沈吟月与婢女的对话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老太太听完脸色有些沉。
“她跟宫里那位可是义结金兰的姐妹,区区一幅全家福,晚了就晚了,宫里那位真会责怪她不成?她这是故意在敲打我这老婆子,警告我这老婆子别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