澄如没有立刻应承,而是犹豫着说:
“父皇圣明,儿臣也是这么想的,可是……可是……”
“老二,朕就有些不明白了,眼下悠悠万事,唯此为大,你还有如何不明白的?”
“父皇,今年以来,连城、广陵,楚州等地涝灾严重,百姓几无收成,而这些地方,本是我国产粮重地,而现在不但钱粮赋税收不上来,这几个地方的郡守衙门还连连上书,要求赈济,如此此消彼长,户部已是入不敷出。儿臣这几日一直盯着刘宇涵大人,可他说自己也想不出好法子。今日,我也让他来到宫中,父皇可否听他说说?”
景德帝“嗯”了一声,问:
“刘宇涵也来了吗,你说,眼下户部真的没有银子了吗?”
刘宇涵赶紧抢上两步,来到景德帝跟前,低头说:
“正是如此,咱们大梁国一年钱粮赋税收入大概满打满算大概是1000万两银子。自从这两年在西北与蛮夷重开战火之后,每年都要安排至少400来万两银子作为军费用度,加上皇宫内帑,户部一年能用的银子也只有400来万两,用于开支王爷公侯、朝廷众臣、地方官吏的薪俸已是勉强,还有工部每年都要兴修水利,这里也是一大笔银子。
“现在连城、广陵、楚州遭遇涝灾,地方衙门接连上书,要求赈灾,可户部一时哪里还有多余的银两?臣无能,每日殚精竭虑,愁白了头发,却实在想不出该到哪里筹集银两赈灾。但赈灾一事拖久了,万一酿成民变,那就可能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景德帝听了神色凝重,过了许久,他问:
“刘宇涵,照你如此说来,西北边关需要增加军费,你也拿不出银子来喽?”
“不错,按照眼下的情形,户部不但不可能增加西北边关军费的开支,而且还要减少,不然,实在安排不出赈灾所需的银两。”
景德帝转头问道:
“老二、老三,还有老六,你们有啥好法子吗?”
让刘宇涵出来哭穷,想逼着景德帝减少西北边关的军费开支,让高笙书难为无米之炊,本来就是澄如一伙人的主意,所以,他现在当然是装着愁眉苦脸的样子,摇头叹气。
澄欢对户部的赋税收入不大清楚,他也没开口。倒是澄阳开了口:
“父皇,我朝自太祖帝立国伊始,为了更好的让百姓和民间得到休养生息,一直采取轻徭薄赋的策略,田赋只有三十税一,丁税每人每年也只有百钱。这样的赋税,比当年汉文帝、汉景帝的时候,都要少了不少。现在既然西北边关用兵,需要增加军费开支,能不能开征征讨蛮夷特别税,田赋实行十五税一,丁税增加至每人两百钱,这样,户部财政困难的窘境自然能得到化解。”
景德帝不置可否,而是问道:
“老二、老三、刘宇涵,你们以为老六的法子如何?”
澄如见景德帝点到自己,心想不能再这样继续装呆了,于是,装着故作犹豫的样子,说:
“六弟的法子是向百姓口袋里掏银子,而且即使按照十五税一的标准,比起历朝历代,确实也不算高,只是……只是我朝历来提倡体恤民力,如果突然增加赋税,这百姓的悠悠之口,咱们该如何向他们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