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古尔泰猛地勒马转身,战马人立而起,他高举染血的长刀,声嘶力竭地大吼:
";八旗的勇士们!看看你们身后!辽阳城已经陷落,但太子河对岸就是我们的生路!";
他刀锋直指庆军后面隐约可见的群山:";过了河,就是我们的猎场!汉人的骑兵追不上我们!";
杜杜见状立即会意,策马上前补充:
";想想你们的妻儿老小!若是死在这里,谁来保护他们?!汉人进城后,你们的帐篷、牛羊、女人,都会成为他们的战利品!";
这番话果然奏效,原本萎靡的八旗骑兵眼中重新燃起凶光。
一个满脸血污的佐领突然举起弯刀:";为了家眷!杀出一条血路!";
";杀!杀!杀!";
残兵们发出野兽般的嚎叫。
莽古尔泰趁机一夹马腹,战马如离弦之箭冲出:
";跟紧我的旗帜!萨满会保佑我们的勇士!";
这番鼓动让原本散乱的骑兵渐渐恢复了阵列。
虽然不复往日精锐之师的气势,但至少不再是毫无组织的溃逃。
他们红着眼睛,像一群被逼入绝境的狼,朝着庆军防线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熊文龙立于阵前,冷眼望着远处卷起的烟尘。
一万多名八旗骑兵誓死冲锋确实声势骇人,但...仍旧不足以让他感到不安!
真正令他感到压抑的是——天!
熊文龙抬头望向越来越阴沉的天色,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远处的乌云已经压得很低,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娘希匹的,这是要下雨了......";
熊文龙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旁的火炮。
参将也是一副难看的神情:";将军,我们是否要调整阵型?";
熊文龙自然明白参将所言的意思,若是这等时候真下去雨来,火炮等火器倒还好,只要拉起油布依旧能使用,但是火铳...近乎等同于废铁。
那么自然而然需要让火铳营退居二线,由弓箭兵、弩兵上阵!
熊文龙深吸一口气,雨水的气息已经清晰可闻。他猛地抬手,声音如铁:";传令——";
";火炮营即刻拉防雨布!火铳营暂不退后——待命!";
“诺!”
做完一切部署后,熊文龙的目光死死盯着冲锋的八旗骑兵。
当最前排的镶白旗铁骑踏入四百丈标线时,他猛地挥下手中令旗:
";复辽炮——放!";
";轰轰轰——";
二十门在昨夜调来的重炮同时怒吼,炮口喷出的火舌撕裂雨幕。
实心铁弹呼啸着砸入骑兵阵列,顿时血肉横飞。
一发炮弹正中冲锋队伍,将三名重甲骑兵连人带马砸成肉泥,余势未减的弹丸继续在泥泞中翻滚,又接连绊倒几匹战马,马背上的兵丁瞬间被甩飞数米。
这样的摔伤自然不可能致死,精明的老兵会自然而然的在地上抱头蜷缩着甚至,而一些不明所以得直接被身后无情的战马撞飞!
";不要停!继续冲!";莽古尔泰在马上怒吼,脸上溅满亲兵的血肉,";汉人的火炮装填慢,冲过去就是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