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郎……我……我心口好……痛!”长孙无香一口气没上来,直接在李胤怀里昏死过去。
“衫儿,贞儿,水香,快,快救她!救无香。”李胤慌乱的大喊。黄衫几个已经快步飞奔而来,几名红甲女卫七手八脚抬着长孙无香去了廊亭下的靠榻,开始救治。李胤几次都想跟过去,可还是站住了脚步,转身,缓缓走向李喆。
李令月几个顿时慌了,她们知道,只怕这次谁都劝不住他了,大唐朝廷完了!
李成敏扶着失魂落魄,泪水长流的李素心,轻声长叹,几次欲言又止,终究还是没忍住,凑在李素心耳边,低声道:“素心……原平郡王终究是已去了,你……你还年轻,守寡的日子实在不是人过的,我是过来人,你……你总得替自己日后想想啊!\"
“姑姑……他才刚……”。似乎被人抽干了力气的李素心,虽茫然,但语气明显有些不悦,两眼空洞的看着远方,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眼里看到的是什么。
“可……眼下正是个时机,错过今日,再找借口……怕是不易……,你好自为之”。李成敏悄悄指了指李胤。
李素心那死灰般的眼里,终于稍稍有了些光彩。咬了咬牙,猛然推开李成敏,踉跄着往前走了两步,噗通跪倒在李胤身后:
“宁王殿下!原平郡王府……未亡人,李素心!恳请宁王殿下,看在昔日情分上,发兵洛阳,诛杀李葶,为妾身报父仇,报夫仇!”言罢,重重磕头倒地。
“你这是在做什么?快,扶他起来!”李胤本就因长孙无香的事心如刀绞,眼下又见李素心如此,哪里还撑得住?瞬间虎目含泪,伸出去的手臂都在打着哆嗦。
“王爷!”李素心倔强的推开要扶她的李舒欣和哭红了眼的凰凰,再次磕头到地:“贼子李葶,权欲熏心,狼心狗肺,忘恩负义,害我父母,杀我夫君!素心恨不能生啖其肉,可惜,妾身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此生报仇怕是无望,伏乞宁王殿下,念在与我夫君往日情分上,能兵进洛阳,将李葶贼子碎尸万段,替素心报仇血恨!若殿下应允,……待亡夫归葬之后,素心愿自荐枕席,当牛做马侍奉左右,以报王爷大恩,若宁王殿下……素心唯有一死!”
李素心声音极大,几乎字字血泪,令在场众人无不动容。就连给她出主意的李成敏,也没忍住,直接哭出了声,这丫头……哪里是在演,她分明是发自肺腑啊,枉我还提醒她。
“二姐!”李果儿嚎哭着抱住李素心的脖子。
“胤郎……妾身……妾身求你!答应二妹,她和无香……原平郡王府……”。李云芮可不在意什么朝廷,江山了,她此刻只是看不得妹妹如此悲切。
“素心……你……”。李令月眼眶通红,热泪长流,她知道,随着李素心这一跪求,她们家的江山,再无半点存续可能。
“你……且起……起来!本王答应!就算你不求,我也不会饶了李葶那狗贼!”李胤亲自俯身,将李素心扶起,这一举动,无疑是等于当众下了承诺,仇,李胤替她报了,人,也由他李胤照顾了。
“多……”。谢字没出口,李素心突然翻了个白眼,就软倒下去。愤恨交集,悲伤过度,她也跟长孙无香一样,昏迷过去。
“快,来人把……把她抬下去。”李胤顾不得什么闲话名声,在李素心倒地之前,就已经抱住了她。
李果儿和李舒欣几个急慌慌连扶带抬,把李素心也弄去廊亭下,让黄衫安贞儿她们救治去了。
李胤猛然抬袖子擦了把眼泪,转身就再次朝脸色惨白,瘫倒在地的李喆走去。
“王……王爷……胤郎!胤郎,喆儿也没想到,会是这……”。刘华直接跪在了李喆身前。
“再敢多嘴,本王先割了你的舌头!”李胤猛然瞪了他一眼,然后朝身后的澹台静轻喝:“把她拉开!”
““胤郎……胤郎,求求你,不要……”。
“啪!”沈漫云一个耳光抽到刘华脸上:“闭嘴!不想你儿子死,就别再多说半句废话!”
“我……”。刘华捂着脸,一脸焦急,果真没再多言。李令月失魂落魄般走到刘华身边,低声道:“如今……皇兄只剩李喆一个血脉,胤郎……就算再生气,也不会真的拿他如何,毕竟你……你还是不要多说话了。”
“是……”。
“李喆!你……现在作何感想?你父皇死了,你二姐的亲娘也死了,长孙无病,杨守道,薛文刚……他们本不用死的!可是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就为了想对付本王,你不惜易容出京,阴谋联合七国,对本王施压……蠢货!就算你集中七国之力,今日的本王又有何惧之有?”李胤大声咆哮。
李喆心里越发惊慌,他没想到,李胤居然对于自己的布置,竟然能知道的这般清楚。
“本王今日就让你知道,就算举世为敌,本王也丝毫不惧!”李胤运起内力,朝全场大吼:
“如今云州已定,尽归我治下。即日起,本王自称北疆王,宁王府改称北疆王府。本王就此宣布,北疆王府麾下,今日动兵伐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