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宁州州城
十字街口,原本城中最气派的“青云酒楼”已经换了东家,修缮一新后,更名为“天香楼”重新开业。
几个一身短褂,头戴布巾的伙计,为了招揽客人,干脆跑到马路中间,但凡穿着打扮好一点的路人,都会被他们热情的邀请一番。
进到一楼,大门旁一个半人多高的柜台,旁边四个大酒缸一字排开,还没靠近,一股浓浓的酒香便扑鼻而来。
柜台外面,酒楼的新东家,一袭新衣,满脸堆笑的冲着每一个进来的客人拱手致意,嘴里不停地重复着吉祥话。
直到此时,有认识的人才发现,酒楼的新东家,赫然是老熟人——原本城外酒铺的掌柜、粥摊的老板。
柜台的另一边,是通往二楼的楼梯,宽大的木梯,哪怕是三人并行也不觉得拥挤。雕花的扶手,更是彰显城中第一酒楼的奢华。
一楼的厅堂内,中间整齐的摆放着十二张四方桌,此时已经坐了几桌客人。
大门左右两边,靠近窗棂的地方,则是沿着窗户排满了长条桌,这种靠窗的位置,历来都深受客人的的喜爱。
此时的武小满一袭绸衫,头戴四方巾,坐在柱子边一张很不起眼的小桌前。
半年相对安逸的生活,并且没有了往日刻意的草笠,现在的武小满,看上去就如城中家境殷实的子弟一般。这身打扮,既不扎眼,又符合酒楼的档次。
他的身旁,坐着两个身着短褂的小子,看着像是家中安排的伴当。
“哎,听说了没有,昨天夜里那个林将军带人回来了。”不远处,一桌客人的话语声飘了过来。
“难怪,昨天夜里我听得城门那边闹哄哄,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同桌的一个客人压低了声音。
另一个客人左右环顾一圈,小心翼翼的说道:“半夜里才进城,该不会是吃了败仗,偷偷跑回来的吧?”
“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是听说,他们此番出去,不但把那些在路上设卡的巡检打得落花流水,并且,还拿下了几个县城。”最早说话的客人,反驳道。
“你听谁说的?县城有那么容易攻下来,还几个?你也不想一想,他们出去才多久?”
“这你就不知道了,名声在外,懂不懂?能把州城拿下来,外面还不知道传成什么样呢?那几个县城的县太爷,早早就卷起铺盖跑了,根本不用强攻。”最早说话的客人,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仿佛自己亲身参与了一般。
州衙后院
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对坐在石桌前。其中一个便是酒楼中客人嘴里的“林将军”——林宗泽。
随着三个亲兵不停地跑上跑下,吃食一点一点的被端上石桌。
一大盆水煮羊肉,两只烤成金黄色,油光闪闪的肥鸡,一大盆切成巴掌大的五花肉,石桌中间赫然还摆着一个煮熟的黑山羊羊头。
白瓷碗旁边,两个土陶的酒坛并排放着,从个头来看,每一坛最少五斤。随着林宗泽的亲随小虎,轻轻的拍开泥封,一股酒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一阵水响,略显浑浊的酒,倒满了两只白瓷碗。
“来,三哥,我先敬你一碗!此番出击,三哥所向披靡,战果颇丰,可喜可贺!”徐子晋率先起身,双手端碗,笑意盈盈的说道。
“不说这么些个,干了!”没有废话,林宗泽一饮而尽。
率队征战月余,此刻,回到城中的林宗泽终于可以放松心情,面对这一桌子的酒菜,好好的慰劳一下自己才是正事。
放下酒碗,林宗泽不再言语,先是吃了几块羊肉,然后拿起一只烤鸡,大口的撕咬起来。
望着林宗泽专心致志的对付烤鸡,徐子晋微笑着摇了摇头,看来出去的这些日子,林宗泽没怎么放松过。
就在掰下一只鸡腿时,徐子晋眼角的余光扫到,林宗泽的另一个亲兵,引领着一个略显妖娆身影,从不远处的雨廊走过,那个肥臀与腰身不成比例的身影,让他想起了一个多月前,发生在这里同样的一幕。
如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一只烤鸡,把手中最后的一根鸡骨头丢下,林宗泽顾不上擦手,直接端起了碗:“子晋,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辛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