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还不等楼里亮起灯来两个人弯腰就跑,摩托车从隔壁巷子里蹿出来一路风驰电掣就回了家。
第二天上午张局长打电话到办公室对贺兰兴师问罪:“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贺兰:“夜总会待了几个小时,后半夜才回到家,我能干什么呀,当然是睡觉了。”
张局长:“没去砸老郑家玻璃?”
贺兰:“啊?郑局家玻璃让人砸了?我不知道啊。”
下午张局长又打来电话,语气和蔼:“误会你了,估计是谁家孩子吃饱了撑得没事干,砸了卫生局家属楼好几家的玻璃,还往人家自行车上刻字。”
贺兰:“唉,学校的作业还是留的少,赶明儿有机会跟教育局反应反应。”
这种事瞒得了张局长却瞒不住陈进峰,他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关起门来教育贺兰:“我说我去受这个委屈你不让,非要自己去,去了你倒是老实点啊,钱花了气也受了,后半夜又去砸人家玻璃,你说你怎么想的?”
“我能怎么想?躺在炕上越想越气,气得我睡不着。骂就骂了,他打我我都认,可他不该往我脸上吐痰,这是什么?这他妈是对我人格的践踏,他就没把我当人看。”贺兰用平静的语气述说着胸中的愤慨。
陈进峰霎时捏紧了拳头,好半天才问:“没被发现吧?”贺兰撇脸不语,他又说道:“没被发现就好,以后别再这么冲动。”
在夜总会门口坦然接受一口浓痰贺兰并不觉得难堪,被人旁观又被怜悯时她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回到家回顾一切的时候她心里除了愤怒还是愤怒,从头到尾她从未觉得委屈。
然而陈进峰一句耳熟能详的话成功使她眼眶通红,再开口时鼻音浓重,“我想村长了。”
“想了就去看,有什么事儿交给我。”
正说着,办公桌上的电话忽然响了,电话里郑局指名点姓让贺兰去省会帮忙接一个人。
陈进峰忙说:“我去。”
贺兰摇头,“还是我去吧,没看出来么,这是在怀疑我,打着接人的幌子试探我呢,你去不就露馅儿了。”
陈进峰想自己不能去,厂长助理总能去吧?于是他叮嘱谢益清:“你看着她点儿,尤其她冲动的时候拦一拦,别让她再闯祸。”
谢益清虚心听劝,载着贺兰去省会接人。到地方接头的时候才发现,他们要接的这位……可不是一般人,是位“娇客”。
室外温度还不到二十度,娇客便已身穿露脐热裤配低胸小吊带,黑丝长筒袜上面镶钻坠着蝴蝶结,两只耳朵镶金缀银,不算耳钉光耳环就有足足六个之多。年轻娇嫩的脸庞上描眉画眼儿,青春四溢,清纯已死。
贺兰盯着人无语半天,一抖胳膊上的外套,问道:“冷吗?要不要穿件衣服?”
娇客吹破口香糖,发出啪的一声,自顾自拿起粉红爱立信手机拨号,当着贺兰的面说道:“一个瘦不拉几的女的开着辆黑色雅阁,车牌尾号6688,没错吧?”
对面回复没错,娇客直接挂断电话,看都不看贺兰一眼说道:“开车。”说完转身潇洒上车,只留给贺兰一阵浓重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