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城之后,车窗外面逐渐热闹起来。
宁兰便掀开帘子往外看,路过城中留户巷时,宁兰心中一紧。
她那个便宜父亲养的外室好似就住在这里,因为名字很好记,她有印象,那徐郎君岂不是也住在这里了?
她正在想能不能设法找个借口去寻人,就看到徐郎君赶着车从远处过来。
他恰好看过来,两人眼神碰到一起,宁兰看到他明显惊喜的神色,不动声色摇摇头。
徐郎君很是机灵,直直走了过去,他走之前,口型说了句什么,太快了,宁兰一时间没明白什么意思。
车身错过,又行了一段,车身猛的一颠簸,随后便停了下来,侍卫检查过来回话,
“娘娘,车厢辕木断了,看样子修不好了,娘娘不要着急,属下去这就找新的过来。”
马车内待不下去,侍卫只能将她安置在路旁的茶楼包间内,让她先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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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太巧了,不知道是不是徐郎君的手笔。宁兰看了看边上站的轻烟和海棠,
“你们先在外面等我,我累了想小憩一会。”
把两人打发到门口,打开窗子到处看,很快便看到有个黑影在墙下逡巡。
宁兰从窗上探出身子,向下招手,小声道,“徐郎君,我在这呢。”
徐子元听到声音,几下便攀着墙壁到了二楼,只是他左臂好似有些不受力,宁兰压低声音道,
“徐郎君,你左臂怎么了?”
她说完做了个噤声标志,指了指门口。
徐子元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没想到她观察这么仔细,把左臂往后躲了躲,也学着她压低声音,
“无事,只不过前几日不小心扭了一下。”随即转换话题道,“我们两个倒是有默契。”
他这么说定是不想让自己担心,季宴清手下那些人,个个人狠,手更狠。
他定是受伤了,自己连累他无辜受累,宁兰有些愧疚,“都是我不好,牵连你无辜受难,这些时日你可还安好?”
“我暂且无事,现在见你一面不易,我长话短说,宁姑娘安心待着,等我想到万全的法子会带你离开这?”
“所以今日徐郎君来见我,就是为了宽慰我,让我安心吗?”
见他点头,宁兰便又问道,“你上次来信说会告诉我实情的。”
她自然不信,他为自己做到如今地步,只是为了那萍水相逢的一面之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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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元犹豫一会,才决定把事情一部分真相说于她听。
隐瞒了身世部分,只说她母亲是徐家的宗妇,是他的伯母,只是后面战乱分离了,大伯临终之际交代他寻人。
宁兰听完倒是没有多少惊讶,她也猜测徐郎君为了原身的母亲才屡屡出手帮助的。
毕竟无论是她还是原身,都没见过徐郎君,也没有任何交集,她问出最后一个疑问,
“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是因为我曾经当掉的那个镯子吗?”
重生之事徐子元自是不能说,说是镯子也对,便点头认了。
“原来算起来你是我堂哥,”
“那倒不是,”徐子元连忙纠正,“不过你也可以把我当成兄长依靠,你放心,我定会帮你到底的。”
宁兰叹口气,给他分析目前状况。他同便宜爹在一起,定是知晓季宴清身份,她也没隐瞒,
“他那人专横霸道,若是我活着,他定是不可能放我过逍遥日子,我就要永远躲躲藏藏不见天日,只有死了才能彻底断了他念想。”
徐子元一听她有这种念头,“你怎可轻易寻死。”
宁兰摇摇头,徐子元马上反应过来,“你想假死彻底脱身?”
“嗯。”
徐子元又问道,“我听你父亲那语气,那人似乎......他很是看重你,你当真舍得现在的日子。”
宁兰摇摇头,否认他的话,
“这些宠爱都是假的,我每天提心吊胆的,怕他哪天翻脸弄死我,在他眼里别人的命不值钱的。”
“比起这些,能踏踏实实生活才是难得的。”
看她态度坚决,徐子元也放下心来,此事事关重大,定是要她心意坚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