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棕色的,在生气。”
解棠偏头看向坐在自己右方的齐默还有右右方的崔徵,嘴角勾了起来。“小哥儿,是这样的,我兄弟之前失礼冒犯你了,”齐默轻咬着自己的嘴唇,解棠看了只觉得......呃呃呃......算了,娘亲说不要随意评论他人,她又看着他捏了会自个的衣角,“我想代他向你道歉,要不这顿饭我请——”
“蓝色的,是真的感到抱歉,棕色的,更生气了。”
“不了,我不缺这点饭钱。”解棠转正头,面无表情。
“棕色的正盯着你,脸色不太好,待会打起来你要小心点。”
“如果想要赔罪的话,”解棠的眼角终于也勾起来了,“我想向你们打听个人。”崔徵面色不善地站了起来,漆凳在地上拖出一阵响:“你想问什么人”
“那个棕色的貌似真的想和你干一架,你打得过——”
解棠也站了起来转向崔徵,脸上笑意不变:“滇古,谢玉玑。”
“谢玉玑?”这回是被夹在两个人中间的齐默面露疑惑,出了声,“你找他做什么?”
解棠脸上笑容不变:“路上听见了,好奇罢了。”
齐默也笑了起来,两排牙齿干干净净的:“那你岂不是要便宜了我这兄弟了么?”
而这时愣了半天没回神的谢玉玑还是选择了尽忠职守:“蓝色的,在高兴;棕色的,在蓝色的笑了之后没那么生气了。”
解棠神色自若:“谁便宜谁还不一定呢?”齐默则露出更多的牙,一副要开始打圆场的模样,他伸手去拽崔徵的衣袖,软糯着一把嗓子:“阿琰——”
此言一出,三人俱是一惊。解棠自然是惊崔徵这人,怕是用了假名,而另外两人——
“蓝色的,是在懊恼,这对他来说可能就是一次口误;而棕色的,我怎么感觉他好像是在,恼怒?还有,嫉妒?”
解棠全程盯紧崔徵的脸,也就看见这人的眼角一紧,愣是没看出什么恼怒还有嫉妒什么的,不由感叹当官的的就是当官的,这看脸色的能力不是谁都能学得来的。
“滇古谢玉玑,镇远侯谢家的嫡次子,算得上是年少有为,但听传言有点不识好歹,”崔徵率先打破了由他而形成的凝固气氛,“不过,也是最近一次鸦鹘关一战中,少数几个没有对景帝失望、奋战到最后一刻的将领之一。”
他转身抬脚将漆凳勾回,从容地坐下,侧头扬唇,眼角却依旧绷着:“鸦鹘关一战,有人说就是这几个人勒住滇古军队溃散的军心,给了大晋重重一击,使大晋南下的脚步被拖了一个多月。”
“可惜,滇古大势已去,不是几个人、几场战役就能挽回得了的。”
解棠依旧挺直着脊背站着,半垂着眼睛盯住崔徵的脸,贴着她耳畔的谢玉玑四平八稳,不抖不颤:“棕色的这个,调控情绪的能力不错,已经平静下来了。他对你好像很有几分敌意,你要小心点。”
尽管谢玉玑已经是没有气儿的鬼魂了,但解棠依旧觉得有点痒,她揉了揉耳朵,也坐下:“多谢......崔兄......热心相告,”她斟酌了一下称呼,扫了一眼屋内,还是决定缓和缓和气氛,“菜怎么还没上?”
这话头转得真生硬,但不转,僵着,也不是办法啊!
对此,齐默无知无觉,他就一脸乖巧地坐那儿,绞着袖子盯着桌,直到听到解棠转话头——
“对啊对啊,”他立马放下袖子,敞开嗓子吆喝小二进来,又去揽崔徵的臂膀,“阿徵,我点了你们那儿的菜,你尝尝,看这儿的厨子手艺怎样?!”
崔徵眼角一松,神情终于缓了下来,他伸手拍了拍身边人的头,带点戏谑意味地笑道:“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个地方的菜肴就要那个地方的人来做才有那种韵味,你就别为难这儿的人了。”
一旁的解棠打发走小二,随着一声门关上的吱嘎响,不知为什么已经退到门后的谢玉玑仍然在状态上:“这棕色衣裳的和蓝色衣裳的,不是亲兄弟的话,八成是断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