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守妇道(2 / 2)

苏陌拔高声音,直接截断了她的话头,目光锐利,直接声泪俱下地朝围观的众人说,“四年前骆大将军在云成山为外贼所伤,重伤昏迷,家父家母上山采药,认出了将军身边东南军的军旗,家父是医者仁心也是感念将士们流血牺牲保家卫国的付出和奉献,当即施以援手,将濒死的大将军骆疆北救活了,那时候骆将军和妇人结情许婚,说开春来接妇人和儿子,却迟迟不兑现诺言,我孤儿寡母两个上京来,听闻大将军已经和皇家三公主定了亲,要当驸马了,不敢招惹,这便要领着儿子回乡种地去了……”

妇人气得手抖,指着苏陌嘴唇发紫,“你住口!”

苏陌声音更高,哭得眼眶红肿,泪眼婆娑思路却极其清楚,“这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可月前万人尊敬的骆将军在府外遇上贼人刺杀,九死一生,也是我用祖传的医术拼死把人救活的,我苏家两度相救骆将军,并不携恩求报,我苏沫儿来了京城,也从未登门要求过什么,带着孩子过清贫日子,七拼八凑在这北巷街道里开了家医馆,治病救人,眼下却连这等安生的日子都过不成!被人打到门前来,我儿子才三岁呀,是这将军妇人的亲孙子啊,你下这么狠的手,是想要我们老苏家的命啊!”

骆苏听得懵懂,但母子连心,感受得到苏陌声音里的难受和崩溃,心口闷闷地难受,靠着苏陌豆大的泪珠就一串串滚落下来,“娘亲,娘亲,是骆骆不好,是骆骆没保护好娘亲……”

骆夫人心道不好,以前陈年旧事说了未必有人信,但前几日这妇人救了儿子的事不知怎地传得沸沸扬扬的,还传出什么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美谈,简直是荒唐,她儿子人品才貌地位都是这世上最好的,一乡野村妇,如何配得上,别说是做夫人,做妾都辱没门楣,她绝不允许,都怪四年前手底下那群酒囊饭袋,弄死一妇人这样的事都办不好,留了这样的祸患。

苏陌接着哭道,“骆将军是人人敬仰的大将军,骆府是高门府邸,就是这样恩将仇报的么?”

周围人的目光都变了,虽说都是小声窃窃私语,但目光落在骆杨氏身上,满是质疑,毕竟,苏沫救人的事是真,带着儿子在这过清贫儿子也是真,当真是个慈善的,不嫌贫爱富的,又怎么忍心自己在府里蜜罐泡着,让孙子在这喝西北风呢。

骆杨氏气得不住喊住口,没料到苏陌这般口齿伶俐,被抢白得心虚狼狈,勉强厉声呵斥,“你这妖女胡说,砌词狡辩,住口罢!”

苏陌目如冰刀,“我胡说,骆夫人不如回去问问受人尊敬的骆老封君和骆大将军,我说的话,他二人若说这不是事实,我苏沫儿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骆夫人平素喜欢万人观看的目光,但不是现在这样如芒在刺,嘴唇抖动,又见这贱妇咄咄逼人,被气得几乎要昏过去了。

旁边丫鬟也跟着受人指点,忙摆手辩解,“你们别被她骗了,这就是个满口谎言的泼妇,你们别信她,她可是伤了自己的婆婆,是不孝的大罪,便是上了官府,也一样是重罪,小孩也是,伤了祖母,可是极其不孝了!”

苏陌肿着眼睛接口,“将军府门槛高,我当时救了骆将军,都未能进府一睹夫人真颜,进门又是这样凶神恶煞的,我和我儿哪里能分辨得出这就是骆夫人了,我真真是比窦娥还冤了,况且我儿不过三岁,懵懂稚童,见陌生人打了自己的母亲,冲出来护着是一片孝心,圣人云不知者无罪,夫人硬要将这等重罪压在一个三岁小童身上么?”

丫鬟被抢白得哑口无言,苏陌目光一转,转而看向旁边的街坊邻居们,缓了缓声气,“我苏沫儿对天起誓,若有一句假话,夜夜鬼魅缠身死后生生世世不得超生!”

周围人就有些信了,骆杨氏大概寻常风评就不好,有人小声嘀咕了两句,“骆杨氏唉,你听说了,就是那个不知礼节在国宴上闹笑话,害得大人们在蛮夷面前丢脸的,那个,听说刻薄得很。”

“这小孩我认识,乖得很,又勤快,每天不是读书写字就是搬个小板凳坐在太阳底下帮苏大夫捡草药,非常懂事了……”

苏陌开医馆以来为招揽生意,下过不少功夫。

至少一些小病或者用药便宜的病,人家里穷的她也就不收费了,就算收费也是公道价,在同行业里为人诟病,但在条巷子里,还是攒出了不少人气。

周围人落在骆夫人身上不赞同的越来越多,其中一个长相憨厚微胖的大婶看不下去,忍不住探出半个身子来,蒙着脸大着胆子开口,“我相信苏大夫,苏大夫很不容易的,一个女子带着小孩忙里忙外,还得出城上山采药很不容易,医术也很好,人也很好。”

“对对对,苏大夫给俺看过病哩,药也便宜,不像一些大夫,开的药贵又没用……”

“对,苏大夫平常脾气温和,和和气气的,也不是那些卖假药假医丧尽天良的假大夫,医术很高,家里的孩子都很喜欢来找她玩。”

“多不容易啊,不认孙子儿媳也就罢了,还打到了门上来。”

“不给进门就算了,人带着儿子过清贫日子,这都见不得,可真是刻薄了!”

“这有什么想不通的,一门心思想着要娶金枝玉叶呗,哪里还看得上乡下来的丫头呢,就是可怜了这娃。”

“就孤儿寡母的讨生活,真不容易……”

附和的人越来越多,苏陌紧绷着的心神松了口气,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双数奉还,孝大于天,一个孝字,压死多少人,她怎么会让骆杨氏得逞,不但不让她得逞,还得让她背上一个尖酸刻薄,谄上压下的名声,让她在整个京城都抬不起头来!

丫鬟见情况不对,忙朝围观的人呵斥道,“都散了散了,看什么看!都散了,想吃官司么?”

众人悻悻散去,落在苏陌身上多是忧心,迫于官家淫威,也散开了。

宋鸿轩松口气的同时又有些发愁,骆将军,骆疆北,表妹的未婚夫,这是要和表妹抢夫君了……

苏陌知道过犹不及,擦擦泪朝乡里乡亲们道了谢,等乡亲们都走了,这才缓缓走到站立不稳面色青黄的骆夫人面前,看着她红肿成猪头一样的脸,连表情也欠奉,“现在你可以滚了。”

脸上还挂着泪,双目红肿,面色却冷得冰霜一样,裹着无数的嫌恶和凉意,她一个一无所有的村妇,哪里来的底气,骆夫人勉强道,“有我活着的一天,我就绝不让你进将军府的大门。”

苏陌冷笑,“我拭目以待,等着您求着我进门的那天,这一天不会太远。”

骆夫人大概是自持身份,尽量压低声音骂了句脏话,甩袖走了。

骆杨氏走后苏陌脸色就彻底冷了下来,宋鸿轩想去关医馆的门,“今天闹了这么一场,妹妹休息一下缓一缓,不做生意了罢。”

“做,怎么不做。”她时间紧,任务重,敌人越嚣张,她越该打起精神抓紧时间。

宋鸿轩一怔,忧心忡忡,“她是骆府的夫人,妹妹你这样对她,她是不会让你进府的。”

苏陌就笑了一声,“不这样,她就能让我进府了?”之前骆疆北还没有赐婚的时候骆杨氏就从中作梗,要弄死苏沫,现在和公主搭上边,能容她?

宋鸿轩摇头,苏陌接着道,“那不就得了。”

宋鸿轩还是担心,“可是你这样,骆将军定然也会厌恶怪罪,就更难了。”

苏陌扬了扬手里写出来的书,“所以这才要努力奋斗啊,让骆杨氏,骆疆北,跪着求娶我!”骆疆北,能讨好就讨好,不能,她一样有办法逼得骆疆北就范!

且光明正大风风光光,说到做到。

苏陌目光灼灼神色坚定,她等着家财万贯权倾一方和骆疆北平起平坐的一天。

有个小孩抱着只小木马急急跑进来,兴奋地朝骆苏喊道,“骆骆你快出来,大家说看见大将军来这里了,说是你爹!”

来这样快。

苏陌心里微惊。

接着有个妇人探进脑袋来,看着苏陌颇为同情,“那骆杨氏真不是人,定是回去告状了,苏大夫你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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