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湖非死水,虽临点青江,水却从西北而来,不属于点青江水系。
整个星云塔坐于大湖中央,湖岸线极长,四面青山茂林,远离尘间。
星云塔往北是古老原始的大地深山,神秘莫测,他们的机关险要则皆在星云塔南边。
待夕阳漫过群山秀水,夜色缓缓降临,星云塔的高塔上响起非常尖锐的哨音,召令所有人即刻回去。
他们找了整整一天,没有找到这对男女,林太深,植被太盛,还有绵长数十里的湿地滩涂,而对方更是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回去后,弓弩手换了一批,继续守在暗处。
大殿之中的众人再度讨论起离开与否的话题。
因今日出去找人,一人未伤,所以在场绝大多数人都觉得那对男女已经回去了。不定明日一早,便带着数万大军杀来。
长护卫终于派人上楼去请南宫秋明。
南宫秋明却仍不想下楼。
他和陈夫人,还有郭观在屋中整整一日,桌旁木箱尽开,皆是随葬品。
天明回楼下大殿禀报,众人皆怒,怒不过多久,一名手下来报,称方贞莞终于打理好所有方家子弟的尸体,选择的墓地却是渠安陵,并且已经开动了。
众人傻了,廖晟贵跳起来怒骂:“岂有此理!他们也配!”
骂完他直接快步出去。
其余人忙追上他。
夏昭衣和沈冽就站在湖边暗处,看着他们跑远。
夏昭衣手中拿着一张布,乃方家子弟尸体上裁的。
另一只手上是一根折断的树枝,树枝顶端点着翠绿汁液。
她略为削整,但出自她的巧手,简单几刀都能做光滑流畅的笔来用。
她这一日和沈冽踏足整个湖畔,巨大的秀丽山水在她笔下变作一条一条没有感情的线。
沈冽手中拎着一个小包袱,高大修长的清影立在她身后侧,犹如一道壁垒。
二人目送百人远去,再看向他们所跑去的尽头。
“你说,会打起来吗?”夏昭衣低声道。
“有那长护卫在,应该不会。”
“他真不简单,”夏昭衣收回视线,在布上画下最后几笔,道,“那些人全都服他。”
沈冽墨眉轻合,说出心中猜想:“我觉得他当过兵,而且,是江南兵营的兵。”
夏昭衣的笔端一顿,抬眸看向沈冽:“你何以说是江南兵营,而不是其他兵营的?”
“方贞莞之前刺那布衣老者的一剑,他出手的手法像极了江南兵营的擒拿术,还有他手下带人离开时,队列的阵型和姿态。”
夏昭衣若有所思道:“可惜他话不多,不然可以从他话中听一听,可否有江南口音。”
“他的这些手下,应该有不少人和他一起去当过兵。”
“不然,我们抓一个来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