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赛时,沉默森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场没有人知道具体的真相。年轻巫师们对那些‘乌鸦’的怀疑还很模湖,彷佛两三个月大的胎儿,尚未成型。
尽管如此,有了一个明确的‘怨憎’目标,仍旧让大家的心情都好了许多,纷纷开始建言献策,讨论如何抓到那些‘乌鸦’。
“当然,这件事不可能一蹴而就。”
在会议结束时,宥罪猎队的队长如是总结道:“我不奢望明天早上起来,就看到有谁找到那些乌鸦的真实身份……摘森林里的秘密营地、步行街上的某家店铺、阿尔法堡的地窖、学校的实验室、医院、百草园、图书馆、甚至可能就住在我们隔壁。”
“我只希望在调查过程中,大家一定要小心谨慎,绝不轻举妄动……别忘了我们昨天是怎么睡过去的!”
这句话既是对其他人说的,也是他对自己说的。
晚上,郑清没有去图书馆,而是翻出一管变形药剂,嗅了嗅瓶子上的气味,重新变成了一只黑猫。
今天周六。
晚上还有另一场活动。
只不过与前面几次相比,今晚黑猫第一次期待看到那个戴着宛如鸭蛋般白色面具的堪罪使。
夜色深沉。
月光穿过头顶那几片不大不小的乌云偶头降临,通往临钟湖那条路两侧的悬铃木已经脱去了大半身的叶子,在地上留下一条斑驳的叶毯,银灰色的天空映衬着黑色树枝,看上去彷佛来自星空的未知文字。
离开大路,低矮的草坪如猫皮般柔顺,一对儿年轻的男女巫师正躲在灌木丛后,卿卿我我,月光下微微响动着不健康的声音。
黑猫大声咳嗽了两下。
灌木丛一阵乱晃,两个黑影一熘烟消失在它的视线中。
它满意的点点头,小心的绕过一小丛夹竹桃。
虽然这种灌木的枝叶常常被巫师们用来制作强心剂,但它同时是一种剧毒植物,倘若不小心蹭到它的汁液,你的皮肤首先会感到麻痹,继而心脏抽搐,死于痛苦——即便这种植物干枯了,焚烧时的烟雾也有剧毒,魔药课上李教授不止一次提醒过大家要注意这一点。
当黑猫来到猫果树时,意外发现堪罪使已经在树上蹲着了。
而他还蹲在自己的‘王座’上,怀里抱着一只波斯猫,肆无忌惮的摸着,即便隔老远,黑猫也能听到那只波斯猫舒服的呼噜声。
它二话不说,张口就挤出米粒大小的一颗猫玉,瞄准堪罪使——心情不好,总要找个出气筒,难得那‘鸭蛋面具’送上门来,不轰白不轰。
米粒大小的猫玉出口,似缓实急,轨迹飘忽,倏然便出现在堪罪使面前。
堪罪使怪叫一声,把怀中波斯猫往旁边一丢,整个人如脱兔般从猫果树上弹起,一步三变,须臾间便在半空中留下八九道真实不虚的幻影。
猫玉不管真实还是虚幻,顺着堪罪使留下的轨迹,一道道将其碾灭。
“不就撸了一下你的猫吗?!要不要这么发疯!
”夜空中传来堪罪使气急败坏的声音,更远处,隐约传来巡逻队的吆喝。
黑猫抬头,看了看天空,月光中影影绰绰露出一道道澹白色的细线,那是学校守护法阵正在迟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