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做神仙的,都是表面慈悲,背地里比我们这些妖不知要狠毒多少倍,却道貌岸然的指责我们,说我们贪婪、狠毒!”
“可我觉得你们更恶心,至少我们想要的东西都明目张胆的去争,你们却想别人乖乖的奉上,任凭你们驱使,你啊......”
南槿看到它脸上不断扭曲变幻,都是恶灵狰狞的面容。
从来只有同类才能看得见同类,她已经成为跟那猫妖一样的邪祟了吗?
南槿闭眼前,看见腕粗的一只青色玉锥直插猫妖心口,它甚至未来得及合上嘴巴,就在她面前化为灰烬了。
......
满目的红,寒风凛冽,仅着轻纱的女子一直在拼命往前跑,四周似有野兽在咆哮,荆棘划破了她的衣衫,坚硬锐利的石头扎破了她的脚掌......
南槿想叫住她,那般狼狈的奔逃,身后到底有什么,让她慌乱至此!
但南槿眼睁睁看着那女子穿透自己的身体,向远处跑去,有温热的血从她身体里流出来,南槿甚至能触摸到那滑腻的湿热,但感觉不到疼痛,只是觉得难以喘息,像是有人遏制住了她的脖子,窒息的喘不过气来。
“少主醒了?”
南槿睁眼,帐顶流光溢彩,锦被厚衾,是她在栖梧山从小睡到大的梧桐木大床。
“桑夏!”嗓音沙哑,好像她已经沉睡了很久。
她怎么了,为何感觉忘记了很重要的东西。
胸口处仿佛被人一箭穿心,空荡荡的疼。浑身的骨头缝都透着凉意,又酸又麻,她竟虚弱至此,连坐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少主别怕,您重伤在身,需好好修养一段时日。我去叫大殿下!”
大殿下?为什么要叫大殿下,他是医师吗,阿爹呢?阿沅呢......
但南槿已没有精力想那么多,昏昏沉沉又睡了过去。
“我从未爱过你,如今娶了她有什么不对?”
“你别再纠缠我了!”
“南槿,你何时竟变得这般心狠手辣?”
......
南槿再次醒来,暮色西沉,殿内昏暗寂寥,她修为尽失,拉着床帐才能勉强起身。
“桑夏,阿沅?”
她口渴的厉害,凤凰本能夜间视物,为何,她什么都看不清。
“喝吧!”
南槿抓住那人衣袖,“阿爹?”
不,阿爹气息霸气磅礴,这人却沉静内敛,“你是谁?”
“阿陌,是我。”
数千年来,有人唤她槿儿,有人叫她上仙,还有人叫过她小凤凰,不过大都依着栖梧山阿爹的辈份,尊称她一句少主。
却从来没人叫过她阿陌。
“仙友怕是认错了人,小仙名唤南槿。”
纵然这是南槿家,她自己的寝殿,但南槿是个识时务的神仙,如今那人修为远在她之上,自然须得恭恭谨谨的先讲一番道理,将人心悦诚服的送出去才好。
他却不言不语,将茶盏递到她嘴边,温度适宜,十分解渴。
就着那人的手臂喝完,南槿才想到,她怎的这般没心没肺,若他趁机下了毒,再将她这样那样一番,她虽然比寻常女仙彪悍一些,但内心还是很保守的。
“你......”
“还喝吗?”嗓音低沉,身上的味道是诱使人犯罪的好闻。
南槿还未来得及拒绝,就又喝了一盏。
“身上还疼吗?”
他似乎跟她很熟,伸手就要过来解她的衣衫。南槿一把拒绝了。
“咳咳,那个,不妨你点了烛火,好好看看我长得什么模样?”
这人声音这般好听,手也光溜溜暖融融的,定然长了一幅好皮相。虽说,这样那样,大约还是她占了便宜,但她着实是个正经的神仙,不好冒名顶替别人。
“你长什么模样,我就算闭着眼睛也能想象的出来,何必点亮烛火呢。”他叹息一声,就要将南槿往怀里带,这情话说的,委实让人骨酥心软。
即然他非要一错到底,那她也是要坚持原则的。
“总得让我先看看你长什么模样吧!”
阿爹啊,你的亲生女儿就要被人玷污了,你可快点回来吧!
那人轻笑,挥手在屋内掷了两颗南瓜大小的夜明珠,顿时殿内明亮如昼。
上古神祗大都俊美,所以子孙后代也都承袭了美貌,但眼前的人着实好看的不像话。
“阿陌,我等你很久了!”
等等,她只是看呆了那人的相貌,并非是一见钟情,相知相许啊。瞧他这模样,莫非如今这世道,采花贼都要这么敬业的吗?
南槿推开那俊秀的青年,语重心长劝说道,“我呢,承蒙你跑这一趟,对我诉说情谊,但你的心上人,真的不是我,不如你去别处寻寻?或者你看上了栖梧山哪个小仙娥,我也是能做主,为你们成就一番姻缘的!”
南槿尽量装出一副真诚的模样,又委婉的告诉他,她是这里的主人,他最好别碰她。
“你忘记我了?”
哈,这心伤的模样,到叫南槿不忍心说下去了,难道,她为非作歹的那许多岁月里,真的招惹过这样一桩风流韵事,还做了负心人,将人家忘得一干二净?
借用阿爹一句话,真是荒唐,荒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