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夕昂首挺胸，这些证书都有印章，实打实全凭实力考的证，她不是什么老古董，相反她是一个活生生的现代鬼。
让人不得不佩服她。
啧，真厉害。
谢灵昀垂下眼帘，声音哑哑：“工作需要，这些我也有。”
白宁是个死宅，她什么证书都没有，对比这些堆积如山的证件，一瞬间觉得自己好丢人，动手翻了几下，找到了教师资格证，白宁说：“你不是老古董？”
一直都住在坟里，直到地区开发才被挖出来。
楚夕懒洋洋地道：“这年头，做鬼也要努力学习，而且我的生活那么无聊，总要找点乐趣。”
白宁拿着证书的手，微微发抖：“……”真是大佬。
楚夕侧过头，这些证书对她易如反掌，她不在意地道：“谢灵昀，我尊重你，称你一声谢师，你带上你的小妻子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动这块地。不然的话，今天就别想离开这里。”
狂风肆意大作，她一步步朝谢灵昀走过来。
楚夕有错吗？
人类想要挖她的坟，她在工地上捣乱，让工程施展不开，她没有错，她只是想保护自己，所以，阻止她的人，统统都去死好了。
谢灵昀佁然不动：“和你合作好麻烦，直接吃了你不是更简单，几千年来读那么多书，精通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不知道吃了你，味道是什么样的。”
谢灵昀舔了舔唇。
她的食谱很杂，除了骨灰，她还喜欢吃灵魂，楚夕吃小鬼，谢灵昀吃楚夕，食物链就是这样形成的。不过看到白宁眼巴巴看着，谢灵昀不忘说：“可以分你一点。”
一家之主挣到口粮了，分一些去养家糊口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虽然她经常吃不饱，不过以后少吃点，多干活就是了。
谢灵昀摸着自己的小腹，下定决心多找几个好吃的鬼怪：“楚夕应该是薄荷味的，这附近还有很久之前流传下来的坟场，我们可以去约会一个个找上门，到时候把全部鬼的味道都试一遍。”
白宁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机智说：“不用了。”
谢灵昀幽幽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才拒绝的这么快。”
风沙迷了眼睛，白宁的预感实现了，她想哭了：“没有没有！”
谢灵昀说：“那你喜欢什么味道？以后我们成家了，可以用它来代替主食。”
要是能选择，她什么都不想吃可不可以，白宁憋了半天，憋出一个词来：“番茄。”
谢灵昀可惜看了一眼楚夕，就像是在可惜她不是番茄味，而是薄荷味的鬼一样。
楚夕简直抓狂，她堂堂千年老鬼，出的阴谋诡计这对妻妻都不接招，还拿她来调侃。
“你们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了，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楚夕身上不知何时，穿上裁剪得益的旗袍，一双美目如同秋水剪瞳，散发幽幽的光芒。
她说道：“人有前世，人有来生，谢灵昀，别以为你就把一切都掌控在手里了。”
话语刚落，场景就一百八十度大变化。
白宁呆的地方不再是沙尘飞扬的建筑工地，而是一条巷子，红灯笼挂满巷子，一眼看不到底，古石板青苔街，天空淅淅沥沥下起小雨，撑着雨伞走过的人许许多多。
有穿的中山服的青年，也有西装的小年轻，还有留着大辫子的男人，黄包车穿梭在其中，卑微迎接每一位客人，卖花的小姑娘的声音微弱，卖报的儿童叫的欢快，食物的香味阵阵飘荡过来。
[白宁说：我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有些委屈：楚夕把你们都拉入这个幻境，她打不过谢灵昀就只能玩阴的了，这个幻境每一件事真真假假，让你分辨不出真实，很容易迷失，特别是楚夕对你生气，特别关照。]
[白宁幽幽叹口气：她应该修身养性。]
[系统：你别离开谢灵昀身边太远，至于幻镜，等会就知道了，不知道谢灵昀的记忆还在不在，被幻境干扰到什么地步。]
“阿宁。”
白宁站在巷口，一个长的眉清目秀的男生突然出现，手搭在白宁肩膀上，用扇子挡住两个人的脸。
他嘿嘿笑说：“我听说了，清吟小班的小翠姑娘今天点承恩灯，我钱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博小翠姑娘的恩宠。”
都说了是幻镜，出现什么人，发生什么事白宁都不会诧异，她不动声色落后他一步，从容说：“那祝你早日抱的美人归。”
男生不乐意了，锤了她的心口：“你什么意思啊，我都偷了我爹的钱，你该不会没有拿吧？说好一起抱美人，一起受挨打，阿宁，你该不会鸽了我吧？”
哦，她现在也是要去女票姑娘，白宁一脸镇定：“怎么可能，我们走吧。”
民国时期的姑娘被分为三等，一等清吟小班，二等茶室，三等下室。一等小班的姑娘吹拉弹唱样样精通，达官贵人趋之若鹜，而小翠正是清吟小班的头牌花魁。
她一直都是清倌人，这是初夜点承恩灯。
白花楼借这个机会可是好好赚了一笔生意，一壶茶水卖三个大洋，和白宁一起来的男生说了句贵的离谱，龟公马上翻脸，要是没钱，还看什么小翠姑娘啊，哪里凉快就滚回哪里去。
龟公一脸嚣张跋扈，看着搭好的舞台，又是惊艳。“我们小翠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男生马上忘了他刚刚的嚣张，痴迷说：“小翠姑娘当然好看！我要为她写诗一首，以求他的青睐。”
龟公说：“好的，公子，笔墨纸砚我们都给你准备好了，只需要六个大洋。”
男生道：“这么贵？”
龟公挤眉弄眼：“你想想看，要是小翠姑娘看上你了，这个钱，还贵吗？这花的不是钱，是小翠姑娘对你的青睐之心，她要是发现你是这么有才华的人，岂不会不会认识你。”
白宁发现，这简直就是人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