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欣接过药方,正准备拿去药房配药的时候,看到叶千植从帐篷外面进来,进来的,还有一个五十多岁的老中医。
在军机上的时候,祁景焘已经认识了这位沉默寡言的老中医,正是龙华医院的杨仲夏副院长,祁景焘不明白,为什么叶老会将他找过来。
叶教授看到周护士手中拿着的药方,开口说道:“周护士,先把药方给我看看!”
叶教授才是主治医师,周护士什么也没说,就把药方递给叶教授。叶千植将那张药方拿过去看完,脸色微变,眉头思索。
杨仲夏看到叶千植的表情,惊讶地从沉思中的叶千植手里抽出药方观看起来。
刚才,叶千植到他负责的隔离帐篷找他的时候,他正在给他负责的患者进行诊断,正因为患者表现出来的症状非常奇怪,觉得难以下结论。
看到叶教授进来,正想和他讨论一下患者的病情,哪里想到叶教授也是找他讨论病情。
“温病!”
在叶千植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杨仲夏除了刚开始错愕外,更是有些说不出的激动。
叶千植是伤寒派的代表人物,现在伤寒派在中医流派中势大,杨仲夏同样是很清楚。现在叶千植居然主动提起温病,刚开始,还以为叶千植和他有共同的想法。
听叶千植说完的时候,他才知道,这并不是叶千植的判断,而是祁景焘那个年轻人作出的判断。
所以,现在杨仲夏再次看到祁景焘的时候,完全和来的时候不同,感觉和祁景焘有股说不出的亲近感。
这种感觉,自然是让他觉得,祁景焘可能同样是温病派出身的中医,要不然,怎么能判断出温病呢?
杨仲夏看完那张病历药方后,看向祁景焘的神色更是不同。
“叶老,杨教授,你们为什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花”祁景焘奇怪地问道。
“周护士,你先按照这张药方去拿药,立刻煎药送过来给罗先生喝下!”叶千植答非所问地吩咐周护士。
周欣知道这三人有话要说,拿着那张药方就离开隔离帐篷,到临时中医药库房配药、熬药去了。
看到周欣离开后,杨仲夏激动地握住祁景焘的手问道:“祁医生,难道你也是温病派出身的,原来是师从那位大师?”
杨仲夏说的这个“也”字,祁景焘就猜到他的身份,肯定是温病派名医。看来,现代中医流派之间的竞争和门户只见也非常严重,直接就把伤寒派的叶千植排除在他的师傅之外了。
祁景焘只能苦笑道:“杨教授,我属于中医派的,但是不属于任何分支流派。我学中医的原则一直都是,博览群书,取期精华,弃其糟粕。我对中医各大派都是有涉及,只要是有用的,我都会学!”
叶千植刚才还真的差点以为祁景焘是温病派出身的,毕竟,祁景焘可不是他真正的弟子,这份师徒关系更多的是为了给年轻的祁景焘做宣传。
杨仲夏刚刚还很激动,现在显得有些尴尬地地放开祁景焘的手。但是,祁景焘同样发现有人患上瘟疫的症状属于温病的时候,他对祁景焘这个人,同样是更加喜欢。
不管如何,现在他知道,自己并不是单独的,还有祁景焘这样的年轻人认可温病学。
祁景焘哪里知道杨教授在想什么,继续说道:“其实,我最喜欢的是道医!”
“道医?”这两人自然知道道医,但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道医已经消失了。
而道医是以《易经》、《道德经》和《黄帝内经》发展起来的,对中医的发展,同样做出的巨大贡献。
伤寒派尊崇张仲景是伤寒派为老祖宗,其实,张仲景同样是道医的一个代表人物。
同样是被后来千金派尊崇为老祖宗的孙思邈,同样是道医代表人物之一。
这两位道医代表人物,在华--夏传统医学中的地位崇高无比,现在已经被传得神乎其神,完全是生死人,肉白骨的神医,好像没他们不能治愈的伤病一样。
当然,现在不是探讨这些的时候,祁景焘只是让叶千植和杨仲夏清楚,他并不属于中医任何派别的。
“那按照你开的药方来看,是不是瘟疫区这里所有感染的患者,都是属于温病范畴?”杨仲夏问道。
“我只给两个患者进行过诊断,目前只能确定这位患者属于温病。但是,按照之前祝院长介绍的情况,这里的情况比较复杂,应该不全是属于温病范畴。”祁景焘谨慎地回答。
“那你跟我去看看,我那边那两位患者的情况。”杨仲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