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若叶脸上显然有几分愕然的表情,却还是极力故装平静——
所想,眼前的女子,可是何等厉害的角色呢?
结党群起,利用各方势力,将灵域灵力最庞大的灵兽,打猎出世;
以一己之力,斗战群雄,到了南陵封印饕餮凶兽的老母,又将饕餮凶兽余孽抓捕在身;
最恐怖的是,眼看她遭人算计,气数将尽,她被迫收缴灵器,逐出师门,本以为她再无东山再起的可能性,结果呢?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竟然扭转乾坤,结党权门,手持雨龙,荣归故里,再次封为天门炙手可热的高位……
这样的女子,自己已经不想用惊世骇俗来形容!
可当她说出,自己并非使出全力,此番实力只用出了七成……
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何等厉害的女子呢?
纳兰若叶突然脑子里跳出了一段话来,曾经纳兰鸢岫预言过,说纳兰雨落是天门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女子,她现在的潜力并未完全开发觉醒起来,有朝一日她的能力完全觉醒起来之后,便是有毁天动地之势……
果然,这丫头不同凡人,灵力更是惊慑天人。
纳兰若叶被武玄月一句话个噎的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去。
武玄月知道纳兰若叶并非恶意诋毁自己,而是善意提醒自己,做事留分寸,做人要低调,这点分辨能力武玄月还是有的。
只是,武玄月也不愿自己平白总是被人冷洋冷语,虽然她很明白自己能力强大令人瞩目的地步的时候,总会有些小人说一些让人不舒服的话来,但是自己还没有好心性到听到那些刺耳的话,无动于衷。
武玄月登时大发言辞:“若叶师姐,我知道你好心性,对他人从来都是以礼相待,以善为先,从来不会争抢一些东西,可是像你这样好心性的人,这世道实在是太少了。你的高风亮节,你的君子之为,有多少人能够到这种境界?雨落是真的欣赏和敬仰若叶学姐的为人,但是有句话不得不说的是,这世道小人多,俗人就更多了!平庸之辈因为自己力所不能及,就见不得高人之长,无才之人便善权谋,为何?在才能上输人不一头不爽,只能够扎堆抱团排挤恶眼攻击有才之人这才是他们的生存法则,我说的没错吧?若叶师姐?”
此话一出,纳兰若叶轻叹,终于还是接上对方的话道:“纵使你说的这些都在理,可是你有想过那些平庸之辈的想法吗?他么不是不努力,而是不管怎么努力,有些差距是怎么都不可能追得上,这就叫做能力!所以,你在能力上强人一头,为何在做人生就不能够稍微的迁就一下他们呢?”
武玄月轻哼一声道:“师姐,你也是说了像我这种人,出众到旁人怎么追赶都追赶不上的地步,既然如此,那些人为何还要继续追,继续撕咬呢?你觉得我忍让他们一次,他们就会放弃撕咬,对我恭敬有礼了吗?错!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所有人都是利己主义出发,你一次示软,她觉得她的恶意相向有了效果,会更加变本加厉的欺负你,苟言你,因为他们觉得排挤和诽谤这种方法能够制约你,所以才会有恃无恐,肆无忌惮!殊不知,我的一次忍让,是为了顾及他们那些差强人意的颜面!况且,我若是低下了头,他们更会在我身上施加这个施加那个,我若是稍稍反抗一下,恃宠而骄的帽子又会扣在我的头上,言论和脸色是bǎngjià一个志高道远的智者的作为,凡是你想要出头,他们就会跳出来说这说那,生怕你再有功绩,拉开自己和他们的差距,他们的平庸不是错,错的是摆不正自己的心态!既然追不上,就不要去追啊?干嘛非得要去做一个别人眼中认为对的自己呢?做好自己不就行了吗?”
纳兰若叶两眼微颤,竟没想这武玄月不仅武功了得,连说话上都是头头是道,原不过这些道理,自己都明白,可是自己却选择了与对方背道而驰的道路。
武玄月走上前去,语重心长道:“若叶师姐,在天门我很少有看得顺眼的人,但是你是一个!不管从你的言谈举止,还是你的形式作为,足以证明一个君子的风范,我很喜欢你,也很欣赏你!可是你跟我到底不是一类人,君子大都都是智者,而我便不需要成为一个让人名扬千古的圣人,而是要成为一个能够一统天下的王者!对于一个王者来说,小人不是用来哄着,凡人不是用来抬举着,一片祥,国泰民安那是为国为政之道,而树贤纳才,责任善用也是一个王者的主张!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不是为了让他趋迎赴世,为了自保把自己伪装成常人无异,而是要赏识他,磨炼他,将他打造成无坚不摧的利器,待关键时刻,为我所用,建功立业,体现他的价值所在。”
纳兰若叶瞩目,眉宇之间微微褶皱,听到这里,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这话该怎么说出口。
武玄月双手抱背,抬头踱步,心中畅然,直抒胸怀——
“当然我也知道,通往王者的道路有多艰辛!王者要有一颗怀揣天下的心,但是王者也有有敢作敢当、杀伐决断的一面,王者向善心系天下,王者向恶,为了政党和革命,不得不双手血刃,必要时候残酷杀戮,强行镇压——仁政与民,苛政与敌!愿与我为伍者,我比以礼相待,与我背道而驰者,我为何要客客气气的呢?”
到此,纳兰若叶完全被武玄月身上的霸气给震住了,竟没想这小小的身躯中,竟然会如此庞大霸气,此番言论绝非是一个灵族之女该有的思想。
纳兰若叶也算是天门一族德高望重的女修,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的是,在武玄月面前,自己不得不承认有时候自己却是有过愚善和软弱的一面。
有时候,自己就是太过介意旁人的言辞,以至于这些年,自己太过压抑自己的天性,本该在医术上更有所造就的自己,却因为旁人的抨击,放弃了好多次的机会……
若是,自己也能够向眼前的女子活的那般纯粹和洒脱,是不是今时今日的自己会变了另外一副模样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