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让她有事可做,还真不是件坏事。
至少,人的精神好了许多。
百里翊轻轻拍了拍她搭在椅子上的手,低声劝她:“查案子,最忌心浮气躁,慢慢来,仔细想想,还有什么是你忽略掉了的?”
白玉娇忍着胸口的浊气点点头,目光嫌弃的盯着娄氏,到底还是忍不住,恶声恶气的开口:“你想说什么,就赶紧说,再磨蹭下去,我可不陪你矫情了!”
娄氏畏惧的缩了缩肩膀,小心翼翼的望着白玉娇,尝试了好几遍,才张开嘴:“我、我没下毒……鸡汤和饭菜,都是我亲手做的,我可以保证,没有毒的!”
鸡汤?
饭菜?
白玉娇一愣,下意识的扭头去看百里翊。
对了,他刚才说,自己漏掉了什么?
先头赵武说,赵光是在昨天夜里回来的,今天上午,又一直不曾出过家门,却在吃了娄氏做的一顿饭之后,就突然死了?
而娄氏,坚称她自己没有下毒……
“来人!”白玉娇眼前一亮,有些激动的喊道,“去,把赵光之前吃过的饭菜都检验一遍——有毒没毒,一验便知!”
……
赵家的三间正房,中间是堂屋,左右两边是赵光他娘、和赵光娄氏的屋子,吃饭是在厨房,在正屋旁边的东厢房里。
白玉娇发了话,侍卫们立刻动作麻利的去了隔壁屋子,将桌上的剩菜、剩汤,甚至连地上洒在地上的菜叶子都没放过,一并捡起来摆好,连着桌子一起抬了过来。
取代了原先堂屋正中的那张榆木方桌。
这间并不大的堂屋里,除了老村长、娄氏和赵老二两口子,剩下全是白玉娇他们带来的人。
赵家村的村民都挤在堂屋门口,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着,还有许多人看不见里头的情形,就凭着自己的猜测在七嘴八舌的说着闲话。
好在他们还知道屋子里坐着的是贵人中的贵人,议论的声音虽然嘈杂,但还不至于影响到里头。
东西摆好,白玉娇就让人拿了银针出来,试毒。
虽然白玉娇心里清楚,银针试毒,并不能真的作为检验是否有毒的唯一证据,但在大部分人心目中,这就是有效的证据。
况且,眼下她也没办法现找一个仵作或者大夫来,村里倒是有吃叫大夫,可白玉娇信不过他就是了。
为了表示郑重,子柒亲自拿着银针,在众目睽睽之下,把饭桌上的每一道菜、甚至连每一片菜叶子都试过了。
映衬着外头明亮的雪光,子柒手中的银针依旧崭新明亮,丝毫没有变黑的迹象。
白玉娇微微一笑,她就知道会是这样。
她扭头看向老村长,声音淡淡的:“银针没有变黑,说明饭菜无毒,老村长,您活了这么一把岁数,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知道?”
老村长那一张本就尴尬到僵硬的老脸上,实在做不出更多的表情来了,他茫然的看着那根银针,心里不住的翻腾着。
然后他又听到白玉娇讥讽的轻笑着:“是赵家村太穷了,连根银针也找不出来?还是,老村长你根本就是打算不问是非、草菅人命?!”
老村长一哆嗦,浑身冷汗如瀑,他面如死灰,愣愣的坐在地上,一个字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