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虽是冬天,曹忠良先前却是在内室的,身上的衣裳并不厚,几剪刀下去,插着烛台的伤口四周就被剪开了一个洞,碎布粘着血迹,腻成了一团。
白玉娇“咦”了一声,对于眼前这样血腥的伤口有些厌烦,又有些心悸——就好像,她的腹部也在隐隐作痛。
而下一刻,胡掌柜取了一块干净的帕子沾了水,给曹忠良擦洗伤口四周的血迹时,曹忠良忽然张嘴,凄厉的喊了起来。
白玉娇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让她分外不安,她猛的站起来,在张捕头惊愕的目光中,神色狼狈。
“……白夫人?”张捕头迟疑的喊了一声。
白玉娇尴尬的摆手,丢下一句:“我去隔壁看看!”便仓促离开,形色匆忙而略显狼狈。
子息不声不响的跟了上去。
张捕头知道那少年是白玉娇家里的护卫,也没有多想。
白玉娇出了这间屋子,被外头的寒意冻得脑袋瞬间清醒了不少,她想起刚才看到曹忠良腹部伤口的时候,自己的腹部隐隐作痛的感觉是那么的清晰明确……
可她分明记得,她并不曾受过伤,至少目前的记忆里没有过。
可身体的感觉,却是不会骗人的。
她忍不住抬手抚上腹部,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色,然后就听子息略显青涩的冷漠语调在她身后响起:“夫人可是记起了什么?”
白玉娇猛的回头:“什么意思?”
子息面露疑惑的打量着她,视线落在她手捂着的腹部上面,迟疑道:“您捂着腹部……难道不是记起那处伤口了吗?”
白玉娇:“……!!!”记起个粑粑啊!
她就是条件反射觉得肚子有点儿疼,小小的发散了一下思维罢了……
没想到还真有这回事?!
白玉娇暴躁的呼吸都急促了起来,她瞪着子息,面色凝重的逼问道:“你的意思是,我这里真的受过伤?不是我的错觉?”
子息一听她这话,顿时傻了眼。
懊悔的情绪在子息脸上一闪而过,虽然消失的很快,但还是被白玉娇给抓住了。
这下她更暴躁了,抬腿就踢了子息一脚,恶声恶气的道:“说!怎么回事?”
子息没敢躲,生生受了这一脚,虽然不是很痛,但他还是蔫巴巴的耷拉着脑袋,心里后悔不迭——被王爷知道了,会不会扒了他的皮啊?
怀着这样的畏惧,子息的嘴就像是被上了锁一样,怎么都不肯松口。
白玉娇气急败坏的想再踢他两脚,可看着眼前可怜巴巴的十四五岁的小少年,她一个内心二十八岁的老阿姨,实在没好意思下得去脚。
“你就装吧!”愤愤的丢下这一句,白玉娇转身朝关着张桃花的屋子走去,为了泄愤,她每一步都像是要把地板跺穿一样,生生走出了地动山摇的架势来。
子息抹了把汗,有种劫后余生的荒谬感,他没敢立刻追上去,一直站在原地,等着白玉娇的身影消失在隔壁那扇门后,才抬脚跟过去。
然后站在门外,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