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站在原地,悄悄地深呼吸着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和身体都放松下来,待她觉得心跳没那么剧烈了,这才在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来,慢慢的走到皇帝跟前,拉起他的手柔声劝道:“皇儿,你是天子,是你父皇唯一的子嗣!这帝位这江山原本就该是你的,兵权也是。你皇兄虽说受命辅政,可他既然已经将朝政交还与你,自然也该连兵权一并交付。”
“可皇儿你看,你亲政这么长时间,他可曾提过要归还兵权?不仅不还,如今还拿兵权来威胁我们母子!”
“他既做了初一,就别怪我们做十五。”
“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咱们母子就是万劫不复——皇儿,你真的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吗?”
“哀家收到明确的消息,你那位好皇兄离京期间、秘密前往南平了!此番若不是哀家用计将白氏那贱人强行带回京城,你以为你的好皇兄会轻易再次踏入京城吗?”
“别做梦了!”
“等待咱们母子的,只有他手中二十万大军的铁蹄!”
沈太后沉重的声音像一记警钟,敲响在皇帝的心头,那一声一声的震撼,让他涨红的脸上,血色迅速褪去。
他用力的握紧拳头,整个人绷得紧紧的,眼眶里慢慢的蓄起了雾气。
沈太后见状,长长的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就此放过他,而是拍着他的肩膀,语重心长的道:“那女人到底有什么好,你竟非她不可?罢了,哀家答应你,只要夺回兵权、除掉辅政王,哀家可以饶她不死——这样,总行了吧?”
……
白玉娇再睁开眼,已经是第二天。
天色尚早,隔着厚重的纱帐,她只依稀看见外头有昏暗的光线,整个屋里都是静悄悄的,安静的只能听见呼吸声此起彼伏。
……呼吸声?!
白玉娇的心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是百里翊回来了。
她想到了昨夜在皇宫里发生的事情,眉心便是一阵阵的抽疼,她正欲抬手揉一揉,一只微凉的大手却落在了她的额头上。
白玉娇顿时一僵,百里翊却已经轻轻地靠了过来,温和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你怎么这么热?是发烧了?”
白玉娇“啊”了一声,后知后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是有点儿烫,难怪她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身上还软绵绵的。
“好像是有点儿……”她不好意思的说道,“怪不得我刚才被热醒了,原来是这样……”
百里翊脸都黑了:“你发烧了,你竟然还只是觉得有点热?”
白玉娇好无辜,她生病了还要挨骂?
百里翊黑着脸不说话,好在光线晦暗,白玉娇也看不到他的脸色,他只沉默着把人按回床上,然后大声叫了人进来。
这一闹腾,就把整个韶光堂的人都惊动了。
秦妈妈连衣裳都没穿好,就带着侍女们急匆匆的扑了进来:“王妃怎么会突然发烧?!”
她满脸惊愕的望着自家王爷,带着皱纹的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浓烈的谴责,直把百里翊看的莫名其妙。
就好像他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