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翊心理惦记着自家白菜,但总不好当着外人的面说出来。
哪知他这略一犹豫,礼部尚书就哭了起来:“王爷啊,您看要不,现在就开始吧?人都在里头呢,也没谁闹着要休息——咱们现在就开始,早点儿商议完了,还能让大家休息几个时辰,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
他一边说,一边陪着笑脸,卑躬屈膝的样子让人格外不忍。
他想了想也是,不如趁热打铁今天一鼓作气的忙完了,他还能用剩下的时间,回家去睡上两个时辰。
“那就辛苦各位大人了。”他板着脸说了这么一句,迈开步子率先又进了屋。
在他身后,礼部尚书不安的望着他的背影,直到百里翊踏进了门,他才终于没忍住,又抬袖子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
“王妃,殷指挥使求见。”白玉娇靠着大迎枕昏昏欲睡的时候,立冬进来说了一句。
春夏秋冬四个小姑娘都守在屋里,原本鲜活漂亮的小姑娘们,一夜之间仿佛都变成熟了,脸上都没了原先那种鲜艳明亮的笑容。
白玉娇用了足足一刻钟的功夫,才回过神来,才勉强记起殷指挥使这个略显耳熟的名号。
她不太确定的问立冬:“是‘护送’我们回京的那位?”
几个侍女争先恐后的点头,脸上不约而同的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来。
白玉娇想了想,让人把她的厚衣裳拿来,然后道:“让他在前院花厅里候着,本王妃稍后就去。”
立冬欲言又止,白玉娇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阻止了她想要说的话。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眼下扶正王府被围,她们困在府里,连消息都送不出去,何谈其他?
外面到底什么形势,她们也是两眼一抹黑,不趁机见一见这位殷指挥使、从侧面打听点儿消息,她可就真的抓瞎了。
虽然,她也知道,殷指挥使的嘴里不一定能说出什么靠谱的消息来,但至少,能看到一个信号。
白玉娇换了衣裳,又让侍女给她梳了一个隆重而端庄的十字髻、戴上亲王妃品级的凤冠,然后才披着斗篷坐上软轿,被侍女、丫鬟们簇拥着,浩浩荡荡的去了前院。
经过春晖堂的时候,她没忍住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心里莫名闪过一丝丝的不安。
没关系的,慧太妃已经死了,你亲自让人收的尸,不会有第二个意外的。
在这样的自我安慰当中,软轿一路抬到了前院的花厅,白玉娇在门口下了软轿,立夏和立冬二话不说立刻上前来,一左一右的搀着她,慢吞吞的进了花厅。
花厅不常用,故而这些日子并没有烧地龙,只在她决定要在这里“接见”殷指挥使的时候,下人们提前送了炭盆进来。、
为了留住暖气,花厅里门窗都是关着的,故而导致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干燥的灰尘味。
白玉娇一进门,就被这股味道刺激的连打了好几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