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看着渐渐消失的灵灵，似乎都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她的牺牲太洒脱太自然，她最后的微笑太甜也太苦，让人不忍出声打扰。
上官营愣愣的看着在自己面前逐渐消失的女人，那张含笑的脸仿佛与记忆里的某张脸交叠重合，仿佛许多年前，那个总是喜欢追在他身边当个小尾巴的女人再次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在那段充满血腥和杀戮的时期，在他狼狈卑微到低进尘埃的时候，只有那么一个人，愿意握着他染血的手指，告诉他她一点也不惧怕，一点也不嫌恶，能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即便后来被他狠狠的拒绝伤害，那个固执的傻女人，仍旧近乎偏执的期待着他。
上官营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好人，更加不是一个感性的人。
感情对他来说是负累，是不需要存在的包袱，他像是一坨冰，身体里的每一滴血液连着神经都是冷的。
而她是他生命力，为数不多的感性。
她是灵灵的母亲，也是他的亲妹妹。
灵灵的身体在逐渐消失，她本就已经枯槁的身体在空气中已经透明的近乎无法看见，上官营猛地瞪大眼睛，在所有人震惊的视线里，疯了一样的朝她扑去。
却.......只能抓住满手的尘埃。
上官营失神的看着自己手里飞散的尘埃，心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凛冽的冷风刮进去，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冻僵一般。
下一瞬，他的胸口忽然一疼，飘散的思绪瞬间被拉回，上官营看着插进自己胸膛里那双冰冷苍白的手，身体微微一僵，视线顺着那双手朝上看去，凌旭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毫无预兆又理所当然的闯入眼帘。
上官营苍白的勾了勾唇角，他就说感情这个东西最是害人，刚刚凌旭因为感情几乎快要死在他手下，现在他因为感情反被重伤。
是报应吗？
上官营自嘲的笑了笑，脸上的表情也不过泄露一瞬，便迅速冻结，近乎残忍的将凌旭插进他胸口的手拽出，上官营一手将凌旭再次击倒，转身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变故来的太快，快到所有人都没有来得及反应过来，灵灵就死了。
而原本必死无疑的凌旭却活了下来，原本应该大开杀戒的上官营却重伤逃走，所有人的命都保了下来。
是梦吗？
时间过去了许久，众人还没有从这巨大的反转中清醒过来。
直到凌旭拖着满身伤痕亦步亦趋的走到南川面前，众人才猛然回过神来，将目光落在一脸冷漠的南川身上。
记忆里，不管经历过什么，南川的脸上从来都没有过这种冷漠的神情，她素来是温暖的，像个小太阳一般照射着身边的人，照耀这深陷黑暗的凌旭。
可是现在，她的周身都如同裹上了一层厚厚的坚冰，她不破冰，别人也无法靠近。
“南川，我们回家吧？”凌旭站在南川面前，仿佛看不到南川眼里的疏离和冷漠，如同往常那般，伸手去拉她垂在身侧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