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益这会儿站得最近,眼疾手快地几步奔上前一下就稳稳托住了这古稀老人的双臂,才好歹叫他没有在金銮殿上摔个椎间盘突出。
“这剑门关......在何地啊?”
礼部侍郎地里有些没学好,看着好几个朝臣都大惊失色,工部尚书甚至直接瘫坐在了丹墀上,倒也能猜到那处定然是个要紧的地方。
可原先......怎的没听说过这个地儿呢?
楚念旬在一边冷眼看着,到了这会儿才走到殿中对着御座上的公孙毓道:“陛下,剑门关处在出巴蜀同西疆的要道之上。齐王若是直奔此处去,那他的目的地,定然是巴蜀境内的澜江。从幽州出发,若是走官道,便是快马疾奔,也得两月有余。可若是从澜江行船,遇上顺风的日子,则一个月不到便可兵临西京城下。”
这话一出,方才还是个好奇宝宝的礼部侍郎顿时脸都白了。
“从巴蜀澜江而下,不到一个月......”
钱益认真听完楚念旬的话,自顾自地喃喃道,突然一声高呼,“如今京畿的三大营中只有两万多守军啊!定西军远在西疆,镇南军守着南越,距离西京最近的燕山卫若是赶来也需要十几日的时间。”
“算上那传信兵路上耽搁的时间,也不见得就能赶得上。且不说便是调动了燕山卫,外加皇陵军,这人数也不够抵御五万兵马啊!”
况且那还是曾抵御过外敌悍匪的精兵,如此一来,这原本固若金汤的京城不是指日可破了吗?!
朝堂上的大臣纷纷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各个面如土色,就好似京城变天不过是时间问题一般。更有甚者,脑海中都已经开始琢磨是不是要提前跑路了。
可就在众人都觉得大难临头了之时,稳坐龙椅上的公孙毓突然轻笑出声,这笑声在一片吵吵嚷嚷的大殿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上首的那人,却见他忽然神神秘秘地开口道:“诸卿可知,昨日五军营叛乱时,神机营在做什么?”
刘显忽然出列:“臣听闻神机营工匠连夜赶制火铳,莫不是......”
他故意拖长尾音,装作一副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公孙毓点了点头,“没错,朕养着神机营这么些年,便是指着他们能在关键的时候顶上去。只是......制作火铳尚需大量硝石硫矿,这一时半会儿的,却是不太好寻啊......”
公孙毓显然话里有话,可听在那些不知情的朝臣耳朵里,便是等于没说一样。
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没了火药的神机营那还叫神机吗,总不至于让他们挥舞着空铳管子当冷兵器使吧?!
楚念旬听得此言后,忍不住抬头看了看公孙毓,却见他这会儿也正朝着自己投来探究的神色,顿时心神一凛。
想到他们离开了青阳府后因为地动而误打误撞发现的那个矿脉......
楚念旬几乎是想也未想地上前了几步,将腰间的蹀躞带取了下来,连同里头的半枚虎符一股脑儿地交给了常海。
“陛下,臣......有一物呈上。”
他沉声道,却并不挑明那里头究竟是何物,只等着公孙毓自己去看。
以韩御史为首的一众人眼巴巴地看着那东西被呈到了御前,只当是什么神奇的救命法宝,原本还想要一探究竟。
可谁知公孙毓将那蹀躞带拿在手里捏了捏,感觉到了里头那虎符的形状,却没将它拿出来,倒是从里面抽出了一张纸。